于是古神教团内的人在大部分时间甚至还担任了城池的守卫工作。
…………
荒野中,穿着一身黑袍的女子坐在比蟒蛇还要庞大的触须上,晃着光洁白皙的长腿,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城墙之上,偷偷趴在墙头的小孩子窸窸窣窣的彼此小声交谈,“那个女子就是古神教团的圣女吗?”
“你说她和圣教廷的圣女哪个更加厉害呀?”
男生眼眸天真的说道。
“圣教廷的圣女再厉害,她也不会来这里,只有古神教团的圣女才会守护我们。”
梳着长辫子,个子略高一点的女孩子认真的回答。
“我听大人们说,古神教团将圣教廷的圣女掳来了,她现在可能就在漠城呢。”
男孩子神情有些兴奋,似乎想要在城中玩侦探游戏寻找到圣女一般。
“好了,我们该回家了,大人不让我们离这里太近。你没听过他们反复的嘱托吗,不能直视神祇。”
被称作不能直视的“神”
伸展着触手,看似犹如世界末日降临的怪物,却是任劳任怨的在帮忙剿灭着城外的异兽群。
血液渗透在沙子之中,几乎将灰色的沙尘染成了深红色,粘稠的血液汇聚成了河流,浓重的血腥味逸散在空气之中。
而在这样的情景中,祂却还抽出了一小缕触丝帮阮姝娅打着蕾丝遮阳伞,另一缕触丝则稳稳的拿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冰镇的果汁与水果。
宇宙外的小怪物非常听话,也许祂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和祂正常沟通而不会发疯的人,更加没有遇到过祂的“同类”
,于是对待阮姝娅几乎像是百依百顺。
偶尔阮姝娅看向祂时,会被那一张属于哥哥的脸恍了心神。她与他自小在育儿园相依为命,哥哥对她也一直都是言听计从。
虽然阮姝娅能够很清楚的意识到,这只是一只能够伪装的怪物,但她并不介意将祂当做替代品。
阮姝娅弯下腰,轻轻捧住了祂的脸,不吝啬夸赞,“乖乖真棒,做的很好,我很开心,把这波兽潮清理干净我们就回去了。”
在古神教团的主教眼中,便看到柔弱美丽的人类女子将泛着粘液、鼓动着无数只眼珠的深紫色肉块捧了起来,还神情温柔的对祂微笑。
人类的认知碰撞着理智,令他们忍不住升出了反胃想要呕吐的生理性反应。
而那轻轻挥舞触须就能够轻易夺走九阶异兽性命的神祇,仿佛在对着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的让她坐在祂的身上,甚至没有让一滴鲜血溅到她的身上,还小心的用触须帮她将荔枝的外壳褪去,放在盘子中让她方便食用。
怪诞,反理性,像是最颠倒的梦境中才会出现的画面。不由得令古神教团中观看的人对那位圣女也升起了恐惧。
能够与真神这样相处的,绝不会是什么人类,她更像是披着人类女子这层外皮的另外一个维度的生物。
古神教团的主教们显然有些不知要怎样对待阮姝娅。
效仿着圣教廷的做法,最终在教团的总部内,十二主教召集了地位最高的一些黑袍、紫袍、青袍教徒,在神祇的注视下,进行了一场“黑暗圣女册封仪式”
。
这一次,这些主教终于学会了尊重阮姝娅,不再将她当做一个吉祥物,不论做什么都不通知她,而是慎重地问了她的想法,询问阮姝娅是否要留在漠城,还是顺势回到圣教廷内,做一个卧底伺机而动。
卧底——敌对教廷二把手那种卧底吗?
把她掳来还想让她就这么轻易离开,当她没有面子吗?
阮姝娅自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她遛着邪神小怪物在总部中转了一圈,挨个部门找了一遍茬,尤其是实验基地,被阮姝娅冷着脸用邪神牌拆迁机直接拆了个彻底。
主教敢怒不敢言,而当他僵硬着脸询问阮姝娅为何要这样做时,女子便轻飘飘的微笑,无论任何事都只需要说一句是“神的旨意”
,面对着阮姝娅身后比狗还要听话的神祇,主教们也只能驯服的听从。
从上到下折腾了一遍后,城主却在这时向古神教团传递了一个消息。百年难遇的兽潮在近期大规模的进行迁徙,行进的路途中经过了漠城,城外原本划分了领地的高阶异兽也开始躁动不安,有了袭击城池的倾向。一时间,灭顶的危机几乎降临在了这座边城之上。
漠城的掌权人低下头颅恳求古神教团的相助,教团的根基本就深深扎在漠城的土壤之中,漠城失守,他们也会伤筋动骨。
城内的人们没有哪一日如此虔诚的祈求着神祇的降临。而神,祂也的确就在这里。
阮姝娅不喜欢古神教团,她觉得他们都神神叨叨的,看过上百遍剧情的阮姝娅有时都搞不清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反正只要一遇到有关神的事情,这些异教徒就会狂热的不像正常人。比起祈求宇宙外的神明救世,更像是要让神拉着这个世界一起死。
但圣教廷广场前的那一幕还是让阮姝娅的心态有了一些改变。这个世界实在太过真实了,即便她一直都秉持着玩家的心态,不再对这里的人投注任何一丝真心,却也难免被那些悲壮的、残酷的、痛苦的场景所触动。
她还是没有办法想象一城的人都被异兽分食的景象,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异兽和神灵是没有善恶观的,祂不会为了杀死一个人类而愧疚,自然不会主动去救谁。在祂眼中,异兽或许还比人类看起来更加可爱呢。
但如果是幼崽想要做的,祂便愿意满足她的愿望。祂的生命如此漫长,祂了解宇宙运转的规律,知道一颗星辰是如何由出生至死亡,却并不清楚要如何养育一个幼崽。于是就像是人类的新手爸爸妈妈一样,祂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