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些乏了,阿绯好好陪着齐郎君,莫失了礼仪。”
“好,娘亲且去歇息,我晓得的。”
顾绯想扶,被顾母按下手,颤颤巍巍着步子回了屋里。
“齐郎君,请喝茶。”
顾绯坐下,将酥饼往他那处一推。
“今日实在感谢,可我怕薛辰不会善罢甘休,齐郎君要不远行躲躲。”
心情平复下来,顾绯现在最为担心齐鸿。
县令老爷平素名声不错,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挨了打,只怕不会善了,瞧着薛辰那模样,伤也不会太轻
“那登徒子打了也便打了,顾娘子才要小心,我看这厮没吃着教训。”
齐鸿想到那人临走前的一眼,就觉得心不安定。
“虽我不该说这话,但那人不是个良人,顾娘子慎重。”
他初时听说县令小公子看上了卖花酥饼的顾娘子,他心中酸涩,但打听这郎君不错,家世也好,倒也是一段佳缘,没想到那厮竟然是个花心的。
那日撑船听着那厮说顾娘子只配为妾,清白人家的姑娘,怎么配不上了?后又瞧着那厮与同行的小娘子纠纠缠缠的,好似互通情谊。
他摸不准顾娘子的心思,又怕坏了人家的姻缘,见她几日未出来买卖,才来一问,顺道提醒,却没想到撞破那厮兽行,救下顾娘子。
能与顾娘子这般在庭院里吃茶说话,倒是他从未想过的。
“我晓得的,我亦不想与他纠缠,拒绝了几回,但都没什么效果,甚是烦人。”
顾绯也很无奈,薛辰不知是瞎子还是聋子,她驱逐了那么多回,还是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今日还轻薄她
若是为此连累了齐郎君
“下回他再来,你与我说,我再教训教训那不知礼义廉耻的小子!”
“呵,好啊。”
顾绯看着齐鸿一副就要打人的势头,轻笑出声。
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她七岁丧父,与娘亲两人过活,父亲去世后,娘亲身体也不大好,生性温和,出去买卖,总被那些地痞村夫占便宜,她只得态度强硬些凶狠些,才能将这些人驱退,后来干脆就自己抛头露面地去卖东西,反正她性子硬,也没人敢来惹她。
如今有个人来作出维护的动作,倒让她品出些被宠护的温暖来。
“谢过齐郎君。”
齐鸿被她这么看着,又红了脸,惹得她笑,自己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跟着傻笑。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齐鸿告辞,顾绯包了酥饼给他,推脱几番,还是不好意思地拿走了。
齐鸿前脚刚走,顾绯叹一口气,回屋换了衣服,便出门往县衙赶。
今日错在薛辰,她得先制人,免得齐鸿平白受难。
那人看着是个爽利纯善的性格,只怕到时候问到,会为了她的名声隐去她被轻薄的事,只承认自己打了薛辰,辩白的理由都没有,吃牢饭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