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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执关了手机，房间里转瞬间陷进更深的寂静之中，他侧身躺下闭上眼睛，曲起双腿将身子微微蜷缩起来，床沿堪堪拖住他的身体。

  他将自己如数交给了黑暗。

  直到一阵铃声突兀的响起，迫使刚紧闭上不久的双眼顷刻间睁开。

  6执似是有些迷茫，铃声响了数十秒他都还像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盯着床头柜上亮起的手机，没动，姿势也没变。

  在铃声即将响到最后一秒会偃旗息鼓之前，6执才像是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人，一下子抓起了手机，一秒也不敢耽搁地按了接听。

  “……哥？”

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池矜献声调带着点糯，还有沙哑，明显也是刚醒没几分钟。

  6执沉默，静静地听他的呼吸。半晌才“嗯”

道：“怎么这时候打来电话。”

  “噢……”

池矜献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说，“我起来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习惯看一眼手机，看见哥给我消息了……”

  说着语气里还多了丝欢快，好像能得到6执的回复就足够他开心一整天了似的，完全不记得昨天他了那么多消息，对方都没回应。

  他像是在分享一件极其值得分享的事情，6执却呼吸微屏，似乎是连心跳声都被刻意掩饰住了。

  “但我不知道你给我了什么，我没看见你就撤回了。”

池矜献语含可惜，出言问道，“哥你了什么呀？”

  6执平缓的呼吸声渐回，和平常无异了。他说：“没什么。昨天有些事，没来得及回你，刚刚想起来顺手回了下。”

  池矜献不解：“那哥你撤回干嘛。”

  6执道：“看见时间，太晚了。你在休息。”

  “哎呀没关系啊，”

池矜献轻笑一声，说道，“我睡觉很沉的，如果不是我被……憋醒，一般的动静吵醒不了我。”

  6执没接话。

  平常在学校就时常在一起，一放学池矜献又会在聊天软件上时不时地烦一下6执，但电话他们几乎没有过。

  昨天晚上今天凌晨，就像是要提前透支掉什么东西似的，池矜献接连给6执打了两个电话，可由于没有经验，简单的聊完之后，他们便双双无言，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了。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到对面，入了耳廓。

  半晌，6执率先出声：“为什么打电话？”

  如果真是因为消息的原因，那这样的情况之前也生过，也没见池矜献像这次一样二话不说直接和他通话。

  果然，闻言，池矜献支支吾吾地找措辞，明显没想好理由。

  过了会儿，他先轻声：“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醒着？是没睡还是睡醒了？又或者也是去洗手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