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岸杨老先生亲手交给我的。”
萧绝漠继而反问,“请问吴老先生现今何在?”
吴连雨想起祖父,心下伤然,道:“我爷爷五年前已过世了。”
萧绝漠目光灼灼,凝视吴连雨:“请亭主把来渡生亭前的事仔细说一遍。”
在场不论谁都看得出此事已不是身份质疑这么简单了。
吴连雨眼中悲痛之色越深沉,定了定神,才道:“五年前的一天夜里,我被浓烟呛醒,才现已身处一片火海之中。我在房中叫唤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就在快要撑不下去时,一人自外冲进来救了我出去。我出来后,现爷爷不在,便央求他去救救爷爷,那人便把我交给他妻子,又冲进火海,可是却再也没回来。”
叙述至此,吴连雨已有些哽咽。
萧绝漠语气中有股强压的怒气,接口道:“救你的人是复胜,而他妻子何南荣就带着你这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孩子投靠他的父亲,是吗?”
吴连雨尚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没在意萧绝漠的语气,自顾点头道:“干爹救了我,又为救我爷爷而死,干娘因为我吴家而承受丧夫之痛,对我视如己出,这份恩情,我吴连雨粉身难报,在有生之年必要让干娘安康喜乐。”
这番话说得情致意满,众人不由都点头称是。
“连雨有这番心,也不枉干娘所受的种种苦了。”
何南荣满脸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想到这义子今日继位为主,今后谁还敢对自己有丝毫不恭,想至此,不禁干笑道:“萧二伯,你说我们家连雨的这份孝心如何?”
何足算见女儿竟不顾长幼地威胁起二哥,刚要开声训斥,“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何南荣脸上立即肿起了两个掌印。
所有人都看到了萧绝漠眼中的怒火和还在微微抖的手,但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何足算教女无方心中有愧,吴连雨无言以对外,其余众人心中均觉痛快。
何南荣见众人脸色,才惊觉自己刚刚是说过火了,不禁捂着脸默不作声,转身便要离开。
萧绝漠强忍下心中愤怒,冷然道:“为什么要杀吴岸杨,烧吴家?”
萧绝漠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吴连雨更是直直盯着萧绝漠,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何足算踉跄上前拗住萧绝漠的肩,颤声道:“二哥,你……你说什么?”
何南荣脸涨得通红,声音有些哆嗦:“我夫君为救吴……吴岸杨而死,你,你怎么血口喷人?”
萧绝漠看着眼前的四弟这几年来苍老多了的面容,心头一阵怅然,长叹一声:“想不到四弟一生行善,竟有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女儿。”
话音刚落,萧绝漠一闪身已反手扼住何南荣的喉咙。
这几下动作快到极致,就连离何南荣最近的吴连雨也完全未有反应。
不想二哥要突下重手,何足算大叫:“二哥,不要!”
刚迈动脚步,萧绝漠手上一用劲,何南荣痛苦地叫了声,却喊不下去,眼中出现了惶恐的神色。
何足算忙定住身形,急道:“二哥,南荣怎么会杀人?你不要听信他人之言。”
一旁的谷漠浑原本就对萧绝漠此番的奇怪行为诸多不解,这时也急道:“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绝漠手略松开些,对谷漠浑道:“大哥,你一向最是公正,今日之事换了是你也会如此。”
谷漠浑一听之下,知萧绝漠的用意,便不再多说。
萧绝漠转向吴连雨道:“这印信是你爷爷贴身之物吧?”
吴连雨凝视手上的金片,郑重地点了点头:“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