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庆生:“就像一个贵公子突然变成了平民。”
“我宁可是平民。”
轩辕正初说,“可是出身由不得我选择,大家族规矩太多了,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烦人得很。”
拓跋庆生笑道:“可是很多人想出生在大家族,高,成就也高。”
“可能是吧,得不到的都是好的。不说这个了。”
他捡起身边的一个石块,站起来将石块扔出去,石块在水面跳动了二十几下沉入水中,看见拓跋庆生惊奇艳羡的目光,一挑眉,“会么?”
“会……”
小出身的孩子有几个不会这个的,但是能够做到轩辕正初这个程度的绝无仅有,至少拓跋庆生没有见过。
他在湖边寻了一会,没有找到合适的石块,轩辕正初从芦苇丛里翻了一会,递给他一个比他刚才用的更好一些的石块:“用这个。”
拓跋庆生摆好姿势将石块扔出去,石块跳了七次就沉了,轩辕正初又找到了好几个石块,两人比赛一样玩了一会,拓跋庆生次次都输了,他紧抿着嘴唇,轩辕正初站到他身边教他:“腿,腰腹,手臂相继发力,看好了。”
他做了一次示范,纠正拓跋庆生的姿势。
时间到了中午,炙热的阳光明晃晃的,拓跋庆生本来想回去的,在轩辕正初教他诀窍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撅了根芦苇杆当刀,就在湖边耍起来,他施展的并不是整套的刀法,而是最简单的劈,挑,刺等基础动作,每一个基础动作他每天起码要进行几百上千次,今天依然是这些枯燥无味的练习,他却从中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拓跋庆生在练习刀法的时候,轩辕正初就在一边看着,果然是错觉,虽然气质有点像,但毕竟不是那个人,他是贪心了,当初那个人死去的时候最多还在炼气期,炼气期的人死去只会魂飞魄散。
如果过不去这个坎,他永远也破不了心魔,达不到修仙的最高境界。轩辕正初不由自主地念:“苏庆生。”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放下,但放不下也没什么的,他希望那个人的记忆能够生生世世陪着自己,而不是淡化,忘记。
拓跋庆生一个竖劈,芦苇杆在石头上砸得碎片纷飞,他抬头:“轩辕正初你说什么?”
他没有听清楚,轩辕正初说:“没什么,回去吧,我请你吃饭。”
本来已经吹干的汗水又流了出来,拓跋庆生说:“我请你吃饭才是,前些日子没有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不过,我只能请你去我家吃,行么?”
“你亲自下厨?”
轩辕正初说。
“嗯,我爸今天不在家。”
拓跋庆生捞起衣服下摆擦脸上的汗,“你饿吗?要不先游个泳再回去。”
湖水很清澈,湖边有几棵高大的榕树,匍匐生长的树干斜斜伸出,遮住了很大一片湖面。拓跋庆生话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轩辕正初那样有教养的人,会在光天化日下到湖里游泳么,赶紧补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流汗太多,身上有味了,我洗一洗我们马上就走!很快的!”
刚才轩辕正初教他扔石块,两人身体靠得很近,风吹过拓跋庆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味,几乎没有汗水的臭味,自己虽然也不是体味重的人,到底有些不自在,生怕一会共处一室把轩辕正初熏着了。
轩辕正初不置可否,看着拓跋庆生跑到榕树下飞快地脱衣服,上衣,鞋子,裤子,最后连内裤也扯下来,光着身子跃入水中,犹如鱼儿一样在水里游出很远才浮出水面,冲他摆摆手,露出惬意的笑容。
这地方人迹罕至,拓跋庆生生怕水里有什么不知名的水生动物冲出来咔嚓咬一口,拿上衣草草搓了搓,看见两条食草的鱼游过,出手如刀将两条鱼抓住,放到空间中的大湖里,或许过段日子他和拓跋鹤刚又多了一样食材。
回去的时候轩辕正初已经进入机甲驾驶舱了,拓跋庆生将上衣的水拧干了,湿漉漉地穿上,机甲矮下身子伸手将他带到驾驶舱外,湖水的潮气弥漫了整个驾驶舱,不过好歹比汗味要好闻一些,这次不用轩辕正初帮手,拓跋庆生自己把安全带系上了,步骤一点也没有搞错,轩辕正初说:“你记性倒是很好。”
拓跋庆生垮着脸说:“我考试考砸了——你说这话不是刺激我么?希望成年考的成绩能好一些。”
“成年考之后,你想做什么?”
拓跋庆生说:“佣兵吧。”
拓跋鹤刚的身体好得很快,昨天去医院复查,已经完全康复了,不出拓跋庆生所料,他坚持继续做一个佣兵,完全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在拓跋鹤刚眼里,拓跋庆生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懂得多少东西?
“你爸能同意?”
轩辕正初一语中的,拓跋庆生知道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做佣兵的,佣兵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危险性不用说,拓跋鹤刚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能够给拓跋庆生提供优渥的生活,能够让他念上一个好学校,日后找到一份没有危险性但工资丰厚的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生一两个可爱的孩子,那时候他也可以退休了,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拓跋庆生放不下,只要拓跋鹤刚还做一天佣兵,梦里鲜血淋漓的场景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
拓跋庆生皱着眉,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悲伤,轩辕正初说:“为什么想做佣兵?”
“做佣兵很危险,我怕我爸他出事,想跟着他。”
“跟着他,你能做些什么?你这样硬要跟着,只能是他的累赘,反而会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