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淡淡敛眉:&1dquo;不要紧,你告诉谢一一定要回乌衣台,我会撑到那一天。”
郭果撅嘴:&1dquo;叔叔难道不知补药的药方?”
&1dquo;知道。”
&1dquo;那叔叔开出药方,我去想办法凑齐药材。”
谢飞摇头:&1dquo;不必了。”
郭果不依,作势要哭:&1dquo;叔叔答应过我要活下去!”
谢飞走到窗前,远望寂寥星天,叹道:&1dquo;谢一身上有毒,时常痛苦,我不愿独自轻松,想陪着她一起痛。”
郭果真的哭出声音:&1dquo;你们两个都是倔脾气!”
&1dquo;我能为她做的不多了。十年前,我逼着她死守南翎、死守谢族,曾请出三道脊杖,将她杖刑三十,她痛得晕了过去,没有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这几年我一直在想着她的答案,想着若是她能回来,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走进乌衣台,在列宗牌位前焚香禀告,悬空百年之久的族长一位后继有人。”
郭果抽泣:&1dquo;叔叔的脾气还是像十年前那样硬。好吧,我一定会跟姐姐说的。”
两人随后谈及到谢照,谢飞曾一度迟疑,在郭果追问下,他才说道:&1dquo;二十年前北理国生宫乱,皇后当时未有子嗣,毒杀了其他嫔妃的孩儿。陈妃将阿照装扮成女孩送进聂府,才逃过一劫。聂宰辅的儿子叫聂无忧,游玩时无意说出家里多了个妹妹,引起皇后猜疑。皇后知道聂家只有一门远亲,生了个女儿,攀附起来,也只能算是聂无忧的表妹,所以才派人查看。聂宰辅为了保住阿照性命,将她连夜送出,写信向我呼救。我与聂宰辅有故交,因为收留了阿照,让他随身侍奉谢一。”
郭果杵着下巴颏,撅嘴说道:&1dquo;难怪我小时候就觉得阿照很难接近,原来他不是我们谢族人呀。”
谢飞敲敲她额头:&1dquo;那你呢?”
郭果拍着胸口:&1dquo;我虽然是一一捡回来的孩子,可是我对谢族忠肝义胆,皇天后土都看得见!”
&1dquo;阿照难接近是因为怕你抢走了谢一,不是他傲气。”
&1dquo;什么嘛,明明是他小气。每次一一亲我一下,他就要撵我走,还给我取外号,叫&1squo;口水郭果’&he11ip;&he11ip;”
谢飞听着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叽叽喳喳诉说着往事,暂时忘却了伤痛,沉浸在往事回忆中。郭果陪着谢飞,安抚他心伤,交待完所有事,先离开了万笀山庄。从第二天起,她就着手准备着谢飞的补药,但凡觉得名贵的,她都要抓来尝一尝。宇文澈见她不生离开的心思,由着她捣鼓药材。
五日后,谢飞缓缓走出万笀山庄,步伐如常,像是外出散步一般。门口值守士兵并未阻挡,看他远远下山无意返回后,才关闭了山庄大门,将消息传回太子府中。
谢飞着一身黑袍,穿过汴陵繁华的街道,穿过一棵棵五彩求子柳树,走向了前城。冬末的景色如此秀美,都无法牵住他的目光,将要出城时,他才看到元英正门前一左一右立了两道华衣身影,正抬手示意,恭送他离去。
左迁朗声道:&1dquo;先生可是要四处走走?”
谢飞迎着阳光走出汴陵。
封少卿追随着他的背影,道:&1dquo;请先生保重身体,期待再能见到先生。”
&1dquo;不劳记挂。”谢飞径直离去。
走出五里官道,文谦赶着马车候在了一旁,老远就作揖道:&1dquo;别来无恙,谢飞。”
谢飞躬身还礼,道:&1dquo;文太傅一如往常慈眄在下,在下受之有愧。”
文谦拈须笑道:&1dquo;好了,我们就不用讲这些客套话了。果子已经告诉我你的病况,我特地来载你一程。”
&1dquo;太傅想陪着我回乌衣台?”
&1dquo;正是如此。”
谢飞走过去把住文谦的手臂,相视一叹:&1dquo;十年前也是我们并肩看着谢一走出乌衣台,十年后又要一起等她回来,深觉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