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街上灯光乍起。
陆彦时把车开到一家私人庭院改造成的会所外,喻瑶的手越握越紧,掌心里一片汗湿,如果容野敢把诺诺怎么样,她……
“到了,别出声,”
陆彦时低声说,“会所今天被清场了,没有别的客人,我知道这个消息不容易,买通会所更不容易,现在我带你悄悄进去,等八点半一到,你一看就知道明白回事了,记住,千万别露面。”
喻瑶忍不住厉声:“你知道的事不能直接说吗!我爸爸跟容野又是什么关系!”
陆彦时欲言又止:“喻瑶,我说了你不会信的,你必须亲眼看。”
喻瑶头疼欲裂,最后一次去拨诺诺的手机,仍然联系不上,她看着“宝贝崽”
三个字,恍惚觉得,她可能再也打不通这个电话了。
陆彦时带喻瑶从会所侧门进去,里面三楼是包厢,二楼是露台,一楼类似高端清吧的设计,是大面积的通畅场地,今晚特意布置过,周围扫清,只有中间围摆的圆形沙发分外显眼。
“他们在一楼,你在这儿最安全,能看到。”
喻瑶跟陆彦时艰难蹲在二楼的栏杆里面,身前有障碍物遮挡,视线则可以看到大门口方向和楼下的沙发,也听得到底下的声音。
她的忍耐力在告罄,神经绷到一个限度,音量压得极低:“陆彦时,你究竟想让我看什么——”
话音没等落下,一楼就响起脚步声,喻瑶转过去,目光猝然一跳,看到了一道苍老身影走进来,后面多人随行。
这人她见过,以前跟着程怀森,后来在新闻里,都见过。
是容家的掌权人,容绍良,也是容野的爷爷。
喻瑶愣住,看着容绍良被人搀扶,走到圆形沙发一边坐下,拐杖敲了敲地面:“容野还没到?”
有人躬身回答:“二少在门外了。”
偌大空间,升腾起让人窒息的寂静,只有拐杖一下一下点地的声音,敲击着喻瑶耳膜,她忽然心慌,慌到承受不住,栏杆把指尖磨破都没察觉。
陆彦时的手毫无预兆,捂住她的嘴。
喻瑶正要发火,又一道脚步声传来。
熟悉到她每天在听,镌刻进潜意识深处,也陌生到,她从未认识过。
她所有动作犹如被凝住,愣了几秒,死死攥着栏杆让自己冷静,低下头,泛红的眼睛看向入口。
声音越来越近,碾磨她的意志。
一双笔直的腿从容迈进来,被深黑裤管一丝不苟的包裹。
这双腿,也曾经穿着类似的西装裤,欢喜的陪她去参加寿宴,沾满碎玻璃带她离开囚笼,在酒店房间里诱惑她。
喻瑶呼吸停滞。
那人走过转角,屋顶的灯像骤然亮了几十倍,光束喧哗着集中向他。
颀长挺拔,一身远远看去也知道过分昂贵的西装,衬衣领口松散开两颗纽扣,露出筋骨利落的脖颈,起伏喉结之上,下颚线如被画笔勾描。
喻瑶颤抖着目光,又向上移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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