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吵得沉栩头疼。
欧阳盈脸上的笑容毫不出错:“盛楼公务缠身,要等等才能回家。”
沉栩随便打了个招呼,计划着怎样以最快速绕过喷泉、甩开这俩崽子进屋。
却听从前都不正眼瞧欧阳盈的二公子,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温声回应:“没事的,妈,是我们到早了。”
沉栩回过头瞪了傅二一眼,他当没看见。
旁边还有孩子,沉栩没当场发作,等进到大宅,确认只有他们两个先到,当即把人拽进花园。
傅宴祯衣装笔挺,威士忌杯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后是一大片紫色花墙。
沉栩瞪他,兴师问罪:“二公子,你真是能屈能伸!”
欧阳盈比他大不了三岁,这种称呼都能叫出口,接下来,怕是要晨昏定省?
傅宴祯眼尾弯了下:“这么生气啊……”
沉栩太熟悉他了,这个笑里全无笑意,更没有歉意。她还知道,他手里那小半杯琥珀色的,是可乐。
傅二从小就喜欢喝可乐,最胖的时候快要一百八十斤。沉栩小时候会帮他兑些雪碧,看起来更像酒,她调配得比例总是刚刚好,能应付正式场合。
只是摇掉了气,过于甜。
沉栩火更大:“当年养那一窝金丝雀,给你爸气进医院的能耐呢?”
傅宴祯淡然回应:“小羽,他现在老了……”
他垂眸,抿上一口“酒”
,这态度令沉栩直接破防,猛推他一把:“所以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跟这玩意一样可乐!”
傅宴祯年少时,每次惹急沉栩,必遭反扑。按理说,他应当有所防备。
可这次,他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饮料晃出来一点,洒在雪松纹袖扣上,他才回过神,盯着那一小片污渍。
挥发面积扩大,散逸出淡淡酒气。
“小羽,你忘了…”
他终于真的笑了笑,露出犬牙,只是有些无奈,“我五年前就戒糖了。”
沉栩愣住,是她忽略,那时候她已经在留学了。
“我去处理下。”
花园里明明有洗手池,傅宴祯却转向室内。
沉栩不禁后退一步,头皮发麻,有些看不懂他了。只觉得这套豪阔宅院,腾起某种压抑、黏腻的空气,蠕动着,将作为大人的傅宴祯裹进去,慢慢同化……
顾家已经吃掉她一个亲人了,她却无法阻止第二个被吞噬。
因为他是自愿的。
那天,与其说是愤然离去,更像是落荒而逃,就像他当年提前结业出国一样,没有一丝留恋。
这个“家”
,沉栩多呆一秒都头皮发麻,只想回到房间,抱紧自己的玩具,寻求片刻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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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开动起来,轻快稳健,车里还泛着皮革簇新的气味。
造型师在替沉栩拆发套,动作细致,怕多弄掉一根头发,生活助理为她添上些果汁,又去给新鲜的切花换水。
这样众星捧月,只需要端坐在那里的状态,才最接近沉栩原本的生活。
当然也很无聊就是。
拍摄期间,剧组群主要用来通知。
有amber留意关键信息,沉栩设了免打扰,不会特意去看。但这90多条未读,转眼就破百的盛况属实罕见。
沉栩实在没事干,就点开来——原来是陈思情进群了。
进群不奇怪,怪的是,拉她的,居然是彭垚?
沉栩跟彭垚搭这么多场戏,都没互加过,没想到他在网上如此活跃。那孔雀开屏的姿态,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对陈姐有好感。
……可惜他没戏。
沉栩替这位不太熟的同事默哀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