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绪还住在东宫,他说住惯了不愿意搬。袁欢只能让人把牌匾给拿下来重新做一块。新的牌匾还没有做好,东宫便成了无名无分的宫殿。
袁欢进门时,萧明绪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慢条斯理地斟茶,他看到袁欢来了,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把茶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请。”
“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也不必总用那巫术吧。”
袁欢略带愠色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并没有喝那杯斟好的茶。
“你生我气了?”
萧明绪向前一探,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打量着袁欢。
“我哪敢。”
袁欢扭开脸,他整日面对一群叽叽喳喳的士大夫,实在是烦得很。“你已经是皇帝了,说话也别总是我啊我的。”
萧明绪笑了,他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袁欢身边,用手把袁欢的脸掰了回来,面向自己。
他的吻落在了他脸上,像一滴温热的雨滴。
“陛下。”
袁欢皱起眉头抓住了他的手。萧明绪停了下来,他垂下眼皮轻声道:“仔细着点,将军,我现在只有一只手,我打不过你了。”
袁欢心头一颤,彻底缴械投降。他扣住萧明绪的后脑勺,将他拉向自己。
先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袁欢在这场大雨里被淋得浑身湿透,反应过来时已是深陷弱水。
他躺在塌上盯着天顶心想:自己哪还像个将军,分明像个沉溺红颜祸水的昏君。
“袁欢,你想要什么?”
“想要山河稳定,国泰民安。想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
袁欢刚说完“好好的”
,忽然心头一梗,叹了口气。
“什么东西惹你心烦了吗?”
萧明绪枕着他的胳膊贴了上来,“是在江南挖洞逃窜的老鼠,还是北边伺机而动的狼?”
袁欢没做声,他弯起被萧明绪枕着地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是我吗?”
萧明绪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的眸子里在夜里却亮得出奇,乍一看仿佛还能看到从里面渗出的红色幽光。
“你先养好身体,别胡思乱想。”
袁欢终于拗不过他说道,“少用点巫术吧。喝汤药也能好的。”
“我若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变得暴戾嗜血,唯我独尊。你还会忠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