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任丰刚打开院子门,便听‘旺’的一声,那小小的一只狗便已经到了任丰的脚边。
也不是黏着,便是在离任丰裤脚不远的地方,仰着头,一双黑黝黝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任丰,那眼中似是有些埋怨,有些愤慨,最多的还是委屈。
任丰只得屈身,摸摸它的头。这小家伙今儿一早就要和它一起上集市,确实前几天任丰是带着它一起去的,但是今天的东西实在多,他就没同意。
这小家伙咬着床被子发脾气,它也没理,便匆匆走了。
“我给你买了鸡蛋,待会一个水煮,一个熬粥好不好?”
任丰好脾气的哄到。
“旺。”
小黄叫了一声。
虽然脾气越发的别扭了,但好在十分的好哄。
“小岚啊,你还真把这小崽子当人了。”
一边李婶从泥墙便探出头,笑着道。
“旺,呜呜……”
小黄立刻如临大敌的冲着李婶吠。或许是因为当初李婶将它扔进了河里的关系,这小家伙记仇着呢,尤其是近来它的身体好起来,那叫唤声也愈发的气焰嚣张了。
“得得,你还听得懂是吧!?”
李婶显然不把它的警告声当回事儿,笑着调侃道。
任丰伸手在小黄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谁让你凶的?”
小黄扭头变咬住了任丰的衣袖,一双眼瞪着任丰,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好似在抱怨任丰的责怪一般。
“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样东西,小岚你这么聪明,养出的小崽子也聪明啊。”
李婶如此说着便进了屋子。
任丰低下头,一脸严肃道,“以后不能这样,知道吗?这么小就这么凶,长大了若是咬人,到时……”
任丰如此说着便叹了口气。
他记得以前隔壁家的狗儿因为咬人而被吊死在屋前的大树上,小黄就算再聪明,也不过是条狗,也有本能,若是真的如阿爹所说,以后长大了,指不定他都拉不住……
“呜呜……”
见任丰一脸沉郁,小黄凑在了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任丰的手。
“没有怪你,但是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任丰摸了摸小黄的头,道。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的时候,任丰的主要根据地转战到了竹林的水潭边。每天早上,任丰喂了鸡之后,再在鸡窝上遮上厚厚的青草,便与小黄往水潭走。
值得一提的是,任丰买的小鸡已经长大了不少,嫩黄的容貌褪去后,已经开始长羽翅了。虽然原本买的5只,其中的一只生病死了,不过好在母鸡刚好孵出了两只,所以现在一共有6只小鸡崽子了。每天母鸡带着小鸡在鸡围栏里散步,公鸡则被任丰关在了一边他新编的竹笼子里。
任丰在水潭边开辟一块不小的天地,这边的土地可是要比任丰家后院的好上许多。任丰用枯竹枝将整块田都为了起来,而后又将整块田分成了两块,中间堆起了垄。靠近水潭的一边任丰种了水稻,毕竟这白米实在太贵了,买来吃的话,短期或许还能撑住,长此以往显然是不行的,更何况小黄的胃口可是越发的大了。任丰错过了水稻的育苗期,所以这稻秧是他央着李婶从村里富户那边买来的余苗。任丰在水潭边挖了一条水稻,让水刚好灌进了水稻田里。而这块的另一侧,任丰则准备重一些时令蔬菜,比如他前两天发现的野菊花,枸杞,马兰……过阵子也可以种些马铃薯,或者玉米之类的。
任丰是这样想的,等他的鸡养到一定数量了,就在屋后搭一个鸡棚,大批量养鸡。鸡、鸡蛋可以用来卖,而鸡粪则可以用来沃田。他家的左侧是李婶家,右侧却是一片小树林。
任丰已经在小树林里走过一遍了,土地也很贫瘠,树长得很细,便是有不少爬藤攀着树枝,看起来便好似密密匝匝。只要将主要的几棵树砍了,那一块地便可以用了。在土里沃上鸡粪,下一年便是一块好田地了。
如此想着任丰的嘴角不自主的便往上翘了起来。
“旺!”
小黄忽然叫唤了一声,唤回了任丰的神智。
“怎么了?”
任丰侧头看着已经长大了不止一圈的小黄,虽然还是小狗的模样,但那渐渐拔长的身形,就好似一个渐渐长大的孩子,没有小的时候可爱了,却更加的听话乖巧了。
“旺。”
小黄冲着水潭叫了一声。
任丰看了过去,便见是昨日放下去篓子方向。
是的,他今天来就是来收篓子的。
这篓子是任丰编的,用麻绳和竹幂一起编的,篓子的构造很特别,开口的部分是沙漏上半部分的样子,阔大的口,圆锥形,忽然缩小,中间便是普通篓子的样子,只是用麻绳编的十分细致,密密匝匝的,也就只有水能通过了,而底部则是活络的,可以开合。
这篓子任丰是听一个江南来的厨师师傅说的,他也就是试着编的。那师傅说过,这篓子在他们那边是渔夫用的,每天晚上的时候放进水里,插上浮标,第二天早上划船去取,里面定然是满满当当的鱼虾。
任丰也就是只听过没见过,编的前两个,虽然也偶尔能捕到鱼,但是真的是偶尔。而这第三个应该是成功了的。就比如现在,任丰虽然没有去取,但是看那浮标不断的飘动便也可以知道,那篓子里的鱼虾定然不少。
时值七月,阳光越发的毒辣了。
“我马上去取。”
任丰对着脚边的小黄道。
这水潭不大,但也不小,任丰将那篓子放在水中央是用工具的,取出来当然也要工具。他从一边拿了一根手臂粗而圆润的木棍,木棍的一头被嵌上了一块凸起的木块,任丰伸着木棍在水中一勾,便将那篓子勾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