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泪水打湿了她湖蓝色的外衣。任辛知道他压抑太久了,没有推开他,而且在这世上,除了昭节皇后,鹫儿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最让她欣喜的是鹫儿也和她一样也记得昭节皇后的仇恨,是她的好徒弟。
她伸出手轻抚鹫儿的秀,就像小时候每次他比武输给她难受的大哭,她安慰他时那样。
李同光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任辛终于忍不了了。
“鹫儿,你如今已是长庆侯了,怎还如此软弱,动不动就哭?”
李同光听出师傅生气了,马上放开她:“师傅,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我只是太开心了,只要你回来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他撒着娇,他知道师傅吃他这一套。
“你啊。”
任辛真是拿他没办法,“虽然你将朱衣卫赶走了,但朱衣卫势力庞大,自然不会轻易罢休,所以明面上我还是湖阳公主,你我素不相识。”
“嗯。”
李同光点头:“只要师傅认鹫儿,不离开鹫儿,鹫儿什么都听你的。”
“我与那宁远舟有交易,我需要帮他救出他们梧国国主。鹫儿如今你是长庆侯了,此事你怎么看。”
“安国国君生性好战,此次梧国送来的十万两黄金已被他打算用来作攻占褚国的军需,梧帝,他不会轻易放的。”
“那便需要再好好筹谋一番了。”
任辛若有所思。
“对了,鹫儿,他们六道堂还有朱衣卫的旧部都探查不到如今安国朝堂的具体情况,你可知晓一二?”
“师傅,如今安国朝堂分成三个派系,一方为沙东部势力,他们拥护大皇子为太子,一方则是娘娘的旧部,沙西部拥护二皇子殿下为太子,还有一方是安帝的心腹,他们不站边。”
“那依你之见,他可能会立谁为太子?”
“他是不服老的,现在绝没有立太子的心思。刚和梧国战完还想进攻褚国,他根本不知道如今国库已经空虚,梧国虽败但势力尚在,褚国虽小,但若和北磐联手,我们安国就会腹背受敌。”
任辛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脸庞还稍显稚嫩却对局势看的如此透彻的徒弟,心里又欣慰了几分。
“鹫儿,既然安国国君如此残暴,那我们便推翻他,到时候扶你坐上那最高的位置,你可愿意?”
李同光瞪大了眼睛,她的师傅原来心里一直有他:“师傅。”
他又想上前抱她。
这次被任辛阻止了:“鹫儿,你已经长大了,我们毕竟是师徒,不要做出这种引人误会的举动。”
引人误会吗?他就是想要师傅,从来都是。
可这话李同光是不会轻易对任辛说出口的,既然师傅回来了,他不能做让师傅反感的事,所有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鹫儿如果你想要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务必要和梧国使团好好合作,对六道堂还有那礼王客气一点。”
“对了,现在梧国礼王也算我徒弟,那便是你师弟了,你要有师兄的风度。”
师弟?他才不要什么师弟,师傅只能是他一个人的,礼王他凭什么?
李同光的眼神一片晦暗,此刻他对礼王已经起了杀心,但他说服自己不能心急,至少得等师傅知道她心意,等她确认师傅不会再离开。
他马上又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是,师傅。”
任辛看这个徒弟还是这么乖,不由得摸摸他的头,心情也好了不少。
师傅肯亲近他,李同光也是心花怒放,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让他在绝望中又重新找到了希望。
这次,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将师傅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