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光急着哭,说话!”
周英吼她。
她也想说话,可说不出来,气息完全不受控制地越赶越急。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想放声大哭却做不到,像被谁掐住了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
“陈串串,你别吓我。”
周英在旁边急得手足无措,“张衡欺负你了?”
呼吸更紧了,她憋到了极限,一口气猛地冲上来,终于嚎啕起来。
“妈的!”
周英嚯地站起来就冲了出去,她根本没时间拽住她。
没两分钟周英就上来了,声音里透着冲天怒意:“这小子跑得倒快!”
走到她身边,拍拍她:“别哭了,为了那么个烂人值得吗?再说了,刚才在车上你家里人不就在催?你这样回家怎么说啊?”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陈串串硬把眼泪吞了回去。
她也告诉自己为了这么个烂人不值得,可从小到大她一路被老师同学夸奖羡慕着上来,心里也认为自己差不过就是个“好孩子”
的范本,二十几年的信仰现在被张衡的一番话轰然打翻,这几天真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萧老师这当中来过电话,说八月初北京有个研讨会,可以带两名学生过去,其中一个名额已经给了齐磊,另一个让她和周英两人商量商量。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现在周英推脱,她怎么办,总不能跟老师说她俩都不去。
“我要出去买菜,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陈串串还在发愁,听见凌云在身后问,回身答:“不去了。”
弯腰按开了电脑,“下月初我导师要带我上北京开会,我有篇论文得改了带上。”
“哦,那我不带钥匙了?”
“行,您走吧。”
等老妈出了门,看着还黑着等进系统的电脑屏幕,陈串串这才想起要改的那篇论文没放在这台机器上,于是到床上去开笔电。
笔电的反应比台式机快,可她一看到那张桌面图,手上的操作就停了——
褒曼躺在格兰特的怀里。
陈串串第一次发现,其实格兰特脸上的温柔含着种晦暗。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也一样,即使把你抱在怀里,女人也不会真正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