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竟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进了听雨轩,脚步如同踩云般的苏锦翎忽然惊呼道。她那宝贝麻布袋子——做贺礼的最佳原材料应是落在了天香楼……都怪自己,只半盅酒就醉了。
想起那半盅酒,随之而来飞上心头的是宣昌若无其事的拿过她手边的酒盅一饮而尽……他竟和她同饮一杯酒呢……
似是酒意上浮,不禁两腮烫。然而使她心动的还不只是这个……
心跳狂烈,头晕目眩,现在回想起来,甜蜜一层层的漫上心头,尤其是镜月湖边作别,那辗转于唇舌间的温馨直化作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于唇边绽放。
抬眼望天……是那般深远幽邃,星星今夜似是格外活泼,使劲的闪啊闪,是在替我高兴吗?一弯淡月穿云慢行,地上几不可见的树影若明若暗。
宣昌,你也如我一般在仰望这幕空旷幽寂吗?
忽的升起一丝落寞,不过……无论你是否在看,月亮亦不只悬在我可见的这片天空,亦会伴你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么想着,又开心起来,指尖轻提暗花外裙,于树影中轻盈旋舞起来。
“是飘渺,是逍遥,寻梦去这心半点没困扰。月轻照,雾轻摇,红日挂半空始终梦未了。青春的心灵百般奇妙,缤纷的思潮,梦中一切没缺少。月虽俏,月虽妙,谁料梦境更比月儿俏……”
“今天出去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打破轻灵的幻梦,樊映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
未及她解释,樊映波接下来的一句惊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娘娘找了你一天……”
“啊,娘娘找我……什么事?”
这便是乐极生悲吗?她只以为贤妃忙于儿子的婚事,这几日也没有找她唱曲说书,方放心大胆的跟着宣昌出宫,怎成想……
在雪阳宫的这一个多月里,她现宫中并不如她想象中的严厉残酷,风气有时甚至甚为开化,可不经允许私自出宫却是大罪,若是……
“娘娘让你明天随她去煜王府……”
刚刚只是语气平平,还带着点幽怨女鬼的味道,可眼下樊映波的眸中似有异样光彩在闪动。
“可是我还没准备贺礼……”
“贺礼?你把自己送上去不就很好?”
见苏锦翎神色一僵,她突然笑了“开个玩笑。”
她定定的看住苏锦翎,一字一句道“让你去王府唱上一曲,这可是特别的贺礼呢……”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怪异,似是笑,又似是恼。
苏锦翎辨不出,不过并不难理解。自己现在极受贤妃宠爱,竟在短短的月余时间内成了娘娘身边的红人,如此的上升度,任是哪个不眼红嫉妒?那些宫人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甚至拉拢讨好,私下里却说她献媚取宠,小人得志。
樊映波性情冷淡,虽也身在雪阳宫,却不过是个浇花的宫女,有时连殿门都进不得。
如此的待遇悬殊,也难怪要心生不平了。苏锦翎也觉得不好受,却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她说不好自己和樊映波的关系,似近还远,樊映波好像对所有人都莫名的充满敌意,令人难以接近;却又似远还近,宫人们总是认为她二人感情不错,可能也是因为同住听雪轩的缘故,即便连贤妃亦是如此认定,否则怎么会让她而非严顺通知自己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可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