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见他……
突然、意外、毫无预料、不知不觉……从未有人这般令她牵肠挂肚魂系梦萦,尤其是一人独处之际,他的气息简直占领了她的整个天地。如此的突如其来,如此的铺天盖地,迅捷得令人措手不及又无法自拔。她清醒的觉出自己的沦陷,却不愿挣扎,亦在心中偷偷祈祷他也能如自己一般混乱无序,否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还有一个半月,煜王大婚……煜王新婚燕尔,哪有心情要他这个伴读陪着学习?
若有时间,他会不会来找我?会在哪里见面?会……
关不住的心已像初次离巢的小鸟般虽有些战战兢兢却是满怀欣悦的向着天空摇摇晃晃的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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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雪阳宫,鲛绡纱帷重重低垂,夜风过处,流苏微转。错金螭兽香炉上五缕轻烟袅袅,瑞脑的馥郁芬芳在十二扇琉璃金丝灯的光影中微微氤氲着。
贤妃端坐在剔红花卉圆凳上,只穿一身家常的淡杏色万字曲水纹裙衫,身边两个绿衣宫女正小心的除下她间的簪钗,并执着盈绿的碧玉梳轻轻梳理那几乎垂到地面的浓墨黑。
她虽眯着眼,一副享受之态,余光却未放过镜中那垂手立在身后若有所思的严顺。
严顺欲言又止,目光示意那两个绿衣宫婢。
贤妃慵懒的摆一摆手,宫婢行了礼,无声退下。
“娘娘,恕奴才斗胆。”
严顺躬身上前“奴才心中有所不解,望娘娘指点。”
贤妃微睁了眸子,眼底锐利之色一闪即逝。
“娘娘若是不喜欢那个苏锦翎,不妨寻个错处落了她,况以奴才的拙眼来看,此人心智单纯,又笨手笨脚,绝不是伺候娘娘的最佳人选……”
严顺也弄不清此一番话是为贤妃着想还是不愿苏锦翎卷入宫廷意图成全她的心愿。
“心智单纯……”
贤妃只反复玩味这一句“这不是圣上最为喜欢的吗?”
严顺小眼顿开“娘娘是说……”
贤妃笑了,慈眉善目“本届秀女梁璇不就正因了这‘心智单纯’才被如妃留了牌子吗?”
严顺似是有些明白了。
但凡妃嫔年老色衰,为了君王不爱驰,多要培养个亲信去侍奉君主,借此让君主念着自己的好,以挽回几分情意,多加照拂,莫非贤妃也想走这一步?
贤妃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眼尾冷光轻扫“你认为本宫用得着使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严顺忙垂告罪“娘娘以德服人,自是不会像他人一般目光短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贤妃笑得慈爱“你用不着说这些好听的。有些东西,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任是怎么争取,即便暂时到手,最终也会失去。”
语到最后,已是有些悲凉,面上却仍笑着。
“我与皇上风风雨雨二十余载,但不管他是如何对我,我定是要一心为他的……”
“娘娘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其实皇上也……”
“我知道,所以才不用像合欢宫的那位庸人自扰。锦翎这个丫头……我还是有几分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