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门外考生络绎不绝,周通站在时珺的旁边,忽然开口道“对了,日前郑兄寻你不到。得知你来府城,便让我给你带个东西,听闻还是你亲自让人打造的,怎么好端端的东西又拿去当铺呢?莫不是被你赠与的那位姑娘有什么难处吧?”
说完从衣袖口拿出一枚金簪子。
时珺在看到物品的时候瞬间瞪大眼睛,整个人死死的盯着那枚金簪,胸口起伏着,脸色涨红。
这是他与姜稚月当初的定情信物,他当时满腔心意地亲自放到她的手里赠给她,她怎么会······
“时兄,你没事吧?”
周通佯装关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金簪子放到他的手中“东西我送到了,你先收着吧。不管有什么事情,也得等考完试再说不是?”
时珺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枚簪子。周通看着他的样子,在旁边得意的一笑,他就不信这次时珺还能考中!
县内刮起辣椒油的风潮,商公子原本就没打算把这个小小的辣椒油卖给所有人,因为定价贵,商公子已经做好要卖一个月的打算。
但是结果出人意料,不到七天,近三千瓶的辣椒油全部销售一空了,还有来的晚的人埋怨他准备不充足。商公子笑着跟他们说,会尽快准备下一批。晚上关了门之后,抱着账目和银两到时家,一边算账一边乐的跟什么似的。
“没想到这种辣椒油如此好卖,前几日还不明显,许是还没有尝到味道。这几日忙的店里的伙计都要疯了,西街的人来,一买就是十瓶起。现在店里的货在今日响午就已经全部卖完了,时娘子,你实在厉害啊!”
商公子现在简直对姜稚月佩服的五体投地。
“还是商公子会做生意。”
姜稚月捂脸笑着。
说起来不过寥寥几句话,但是商公子可没少忙活宣传的事情。据姜稚月所知,商公子还专门请西街的几个大户人家掌事的去吃酒。
那些掌事的人吃人嘴软,也是试探性地拿回去一瓶尝尝。奇异辛辣的口感立即吸引了这些当家主人们的注意,然后就有了后几日的火爆程度。
商公子把账目拿出来给姜稚月看。“总共有两千九百二十瓶,出去送人的二十瓶,剩下的都卖完了,有四百三十五两银子。”
姜稚月仔细地看了看,商公子的账目做得非常的清晰。但是她自己手中出去多少东西,心里是十分的清楚的。撇去成本之后,她拿到四分利,就是一百零二两。
许氏在旁边惊讶地愣住了,原想着他们食肆铺子每天赚的钱,就已经够多了。但是这辣椒油居然一转手就有一百多两到手了?这些辣椒油做出来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呢。
最后姜稚月将此前借商公子的五十两银票还给他,还有五十二两银子。
许氏和姜稚月把商公子送出去之后,许氏唏嘘感慨着“‘常言道没有饿死的厨子’,这句话古人当真没有说假话。”
姜稚月听见许氏的话,也是自豪的一笑。现在算下来,若再制几次辣椒油,那她手里的银两很快就能买下,一个铺面做点心了。
“这次商公子尝到了甜头,下回辣椒送来,估计会更多。咱素日里食肆已经够忙了,娘看你要不找个帮工吧。”
许氏思索了下说,“就在这附近找,寻常也不用过来,就是在需要制辣椒油的时候过来清洗辣椒,帮忙磨成粉就行。”
姜稚月听着许氏的话,点了点头,前几日和许氏、青眉坐在一起捣辣椒,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莫说是商公子尝到甜头,就是许氏就觉得这五十两拿在手里实在是太香了。这次不仅没有反对姜稚月,还兴冲冲地和她讨论巷子里哪个婆子做事利落,哪个媳妇做事干净等。
如今时家食肆的生意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因着李凯和李夫人那一出,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说时家食肆与县太爷私交甚好。所以在许氏对外说想招工,那想来应聘的人可就太多了。
没几天,许氏就定下来了,是隔壁巷子一个姓蒋的一个嫂子。那嫂子约莫着有二十四、五,做事干净利落。只是丈夫腿脚不好,平时做些木雕的生意为生,两口子日子过得清贫。蒋嫂子平时也会接一些给人洗衣的活计,干活自然也是没话说。
姜稚月见到这个蒋嫂子,衣服上有很多的补丁,但是衣服很干净。听许氏说她性格和善,在巷子里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人红过眼,是个再贤惠实诚的妇人。姜稚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也点头答应了。
姜稚月定的;辣椒只说了月底来,现在还未有能让蒋嫂子做的活计。许氏和姜稚月与她商定,每次有活的时候过来,一日给她二十个钱。蒋嫂子喜不胜喜,在码头做工的人,每日下大力气也不见得有这么多的钱,她坐在这磨个辣椒粉,就得这么多,简直是太容易了。蒋嫂子和许氏两人道了谢,离开。
四月二十,许氏在家开始念叨时云一,盘算着府试与该结束了,为何还见他归家。一天内,只要店里空闲,就要站在店门张望,唯恐错过了什么。
家里人都看出来许氏的担心,都尽量不提及此事,就连小玖和程儿这几天都不敢在许氏面前贫嘴了。
许是念得多了,四月二十四一大早,有个应考府试的考生归家,恰好从时家食肆门前过去。许氏眼皮子利索,瞧见了后,顾不得还在排队的顾客,手里拿着包子就跑出去了,“张家的,府试考完了?”
那个张家的考生知道时家也有个考生,赶紧回答道“婶子,府试前日就考完了。我在那修整了两日才回来的,时郎还未回来么?”
许氏点头,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有信。”
张考生挠挠头“婶子莫要担心,考场内有些简陋,吃住都不方便。许多的学生出了考场都要病一场,再不济也要在府城好好休养两日才能歇过来神儿。时郎许是还在客栈住着,亦或等着府试榜出来了,看眼再归家。”
许是能在心头这么想来安慰着自己,只是眉眼之间的担忧不见得少一分。她随手把手中的包子递给他“一早赶回来还未用早膳吧,先吃个包子垫垫。赶紧回家吧,省的你娘担心。”
“那谢谢婶子了,等时郎回来了我再叨扰。”
张考生喜滋滋的接过大肉包子,一边吃一边回家。
许氏回到屋子,见姜稚月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在卖包子。几个住近点的邻居问“方才张家的说了啥了?你家时郎还未回来?”
“你家时郎的学问你也不用担心上次考了个案首,这次指不定还能抱着案首回来呢。”
“孩子大了总得出去走走,时家嫂子你这也得宽心。以后孩子离家的时候还多着呢。”
许氏扯了扯嘴角,谢过了这些人的好意和宽慰,很快把脸上的担忧收起来,帮着姜稚月卖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