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目光落在时云一欣长的身形上,寻常看着一副瘦不拉几的样子,个子还是挺高的。她在时云一身上扫了一圈后,又落在了那狭窄的竹塌上。
那个竹塌那么短,就他的身高躺上去会格外的憋屈,如果是姜稚月的话,好歹还能躺个全。
“竹塌太小了,你没办法睡,还是我睡竹塌吧,你去睡床上。”
姜稚月直接坐在了竹塌上,一副要打算睡觉的架势。
时云一想到她之前睡在这上面有些憋屈的模样,遂步走到竹塌。
姜稚月浑身一紧,手心触到袖口的冰凉,“你····你干什么?”
黑暗中,时云一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听她的声音她在紧张?他嘴角扬起一抹趣味,微微俯下身,凑近些“娘子是想让我,像下响那样抱你过去睡?”
“啊?”
姜稚月直接愣住了,所以下响并非是她记忆错乱,而是他将她给抱到床上睡的?不知为何,想到这姜稚月脸儿有点热。
就在她恍惚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挤压着她呼吸的空间,男人弯腰,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抱起。
软玉温香在怀,只是,这柔软的身躯不同下响的温驯,反而僵了身子,似一块石雕一般不敢动,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时云一不敢有什么停留,转而两步将人放在床榻上“月儿?”
“你···你这人·····你怎么能随便抱人?”
姜稚月目瞪口呆的看着时云一的一系列动作。
时云一默了片刻,幽幽到“也不曾随便,方才我抱的不是我家娘子么?”
“你·····那·····”
姜稚月咬牙切齿,又无言以对,气恼道“那··那也不行!”
他扬唇“是为夫鲁莽了,下次等娘子允了我再抱。
姜稚月心底嘀咕‘还想下次,想的美,做梦去吧。’她心头气恼自己方才居然掉链子傻眼,又气恼时云一的鲁莽。现下也不争什么床铺、竹塌了,拖了鞋子直接翻身一滚,像个小猫似的,将被子裹在身上,面朝里面去了。随后还听见时云一‘呵呵’笑了两声,心里更气了。
狗男人,占完便宜还笑话她。她刚才就应该直接在他怀里捅一刀才对。因为刚才的骤然抱起,姜稚月越发不相信他了,将衣袖中的剪刀放在枕头下面,想着今日睡觉要机敏一些,定不能睡的太死。
可惜,姜稚月想的很好,没多大一会,她就睡在松软的被子上,闻着不大熟息却让人安稳的味道,缓缓的进去梦乡。
而竹塌上的某人,却心头燥热,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起先以为是这竹塌太小,睡得不舒服罢了,可过了一会,浑身燥热不安,心口似有一团活在燃烧。
他坐起身将窗户打开的口子再开大点,夜晚的凉风吹进来,让他舒服了很多。可是又继续躺下没多久,燥热再次席卷全身。于是时云一将窗户的缝隙越开越大,最后直接全部打开,一直折腾到大半夜,燥热感才慢慢消退。
翌日一早,姜稚月起来后觉得屋子里凉飕飕的。扭头看见窗户大开着。“阿嚏!”
她起身没注意被子滑落,穿着单薄的衣衫瞬间扛不住那冷空气。
这早上的风还是挺凉的,时云一被她的动静弄醒了,身形辗转了两次之后,醒了过来。刚苏醒的未来丞相大人,眼神清澈懵懂,仿佛一个小孩似的,带着一股无辜小奶狗的感觉。
姜稚月看到他在竹榻的尾部放了一个椅子,这会脚还在椅子外面,看着极为难受,忽然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其实,昨天那么多补品食物下去,时云一能忍得住,人品还是又保障的。若将这么大的床铺分给他一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当然,提前是约法三章才行。
“娘子为何这么看着为夫做甚?”
时云一醒来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好奇道。
姜稚月轻咳一声“你可眼下又青黑,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我要起来了,要不你来床上再睡好?”
时云一确实是没有睡好,也没有推辞,见她起来了便应了下来,去床上躺下。
姜稚月坐在椅子上,借着他昨日送的镜子整理了头发。忽然从镜子里看见时云一躺下后有些皱眉,随即就见他去掀枕头。她脑海中一道光闪过,眼睛瞪大,转头大声喊道“别动!”
可惜,已经晚了。
时云一原不明所以的看她,然后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手中的枕头。枕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枕头下搁着的东西就问题大了。
他的目光定定的看了那泛着冷锐光芒的剪刀半响,脸上的表情从漆黑道复杂再到最后化为平静。姜稚月大气不敢出,一张脸尴尬的涨红不已。
“成亲多日,竟然不知娘子睡觉之时还有这癖好?实在是为夫的失职。”
时云一冷冷的看向她。
“其实,我·····我是不针对你,只·····只是······”
姜稚月忐忑不安地回着,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时云一转头,连头发丝都带着冷淡气息,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我等着你如何狡辩。
姜稚月盘算好的那些狡辩之话,在看着时云一的时候,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整个早上,两个人都没有交谈,气氛怪怪的。别说许氏和卢桂芝了,连小玖和程儿似乎都察觉到了。
小玖看见嫂子有时间了,偷偷地跑过去问“嫂子,你是不是和大哥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姜稚月反问她。
小玖忽然人小鬼大的一笑“巷子里王二哥和他媳妇吵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这样不说话,可别扭了。”
姜稚月听了小玖的话,心里嘀咕‘可不是,时云一可别扭了。’不仅她去找他说话不理,还用那冷嗖嗖的眼神看她,看得她总觉得心里发虚。
许氏和卢桂芝察觉到事情并没有按照二人想的发展,心里顿时觉得可惜不已。但是见时云一一直是冷着脸,没好多问。尤其是许氏,想到此前在佛祖面前求得签文,心里暗想‘难道是自己错了?’
可是佛祖说了要顺其自然的,是她管得太多,所以适得其反了?这么一想,原本打算再给时云一多补几次的想法,立刻打消。
一整个早上,姜稚月都在找时机企图解释清楚,失败后,整个人也累了,索性就破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