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丰见了利川,父子俩说了会话,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回去了。此时正是午饭时候,许氏热情地留他吃饭,可惜许丰铁了心不留下。
“青云再有个十几天就要出门了,地里也正是忙活的时候,家里一堆事儿,我得赶紧回去。”
许丰着急忙慌的要出去,可是被许氏拉着。
许氏说过几天一家人都会去送青云出门子。然后又准备了些干粮让他拿在路上吃,还让找个牛车坐着,能稍微快些。
许丰这边应了,叮嘱利川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青眉的事儿许家那边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了,但是山高皇帝远,许氏等人看不到,也不必操心,青眉也放下心来。
接下来几日,姜稚月每日做饭之时都叫青眉叫在身侧。寻常做菜她也没有避开人,但如今是细致的讲解菜品,让青眉授教许多。
端阳过后,李夫人找了几个点心学徒,让姜稚月过去把关一下。挑挑拣拣的留下了六个,两个做过传统的糕点有些基础,四个在后厨帮忙过,没有接触过点心的。
两个有基础的年纪大一些,四个小的都是在十多岁,最小的那个比姜稚月还小一岁。这六个人连同青眉,七个人就成了她暂时要教导的对象。
李夫人将那糕点铺子的钥匙交给姜稚月之后,她便每日帮着许氏忙完包子铺之后,去糕点铺子教那些人,忙的不得闲。
时家食肆也忙的不行,利川受伤,青眉每日还要跟姜稚月学做菜,光许氏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
好在时云一得了闲,便每日帮忙跑腿着。姜稚月早上将馅料调好,然和和青眉快包完便赶去西街,余下的贩卖和善后全部交给许氏和时云一负责。
晚上的卤味就会比较轻松,家里的卤水都是现成的,姜稚月只要每日回来尝一下,调整下味道就行了,清洗和卤制材料的活计,许氏可以自己单独完成。
但是即便是如此,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大大增加了许多,连轴转似的,都很累。家里忙,利川一个人闲着自己过意不去了,每日吊着胳膊也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连小玖和程儿都被指使着烧火帮忙了。
连着这样两三天,姜稚月有点看不下去了和许氏商量了一下,叫了蒋嫂来家里帮忙。蒋嫂的原定是做辣椒油的时候才过来帮忙,一次一结银两。
但是如今看着有长期的帮工的可能性,将嫂子自然是万分的愿意,而且时家还每日给加了工钱,只是要求早上来的早一些,那些银两比起她寻常接的一些零散工和浆洗之类的赚的多了。家里离时家也不远,早一点来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蒋嫂子感激不尽,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了。当天的下响,蒋嫂子的丈夫拖着有些不便的腿,一瘸一拐的来到时家食肆,是专门找许氏感谢,还留下好几个做工精细的木雕和大箩筐,都是他闲来无事自己做的。
许氏推拒不下,无奈,只能收下了。
姜稚月摸着那木雕,似张开的手掌一样大。古铜色的木头雕刻成一个展翅高飞的雄鹰,造型传神,栩栩如生,连周边的毛刺都磨平整了,手感光滑,做工极好。
“蒋大哥这个手艺可真是不错。”
姜稚月感叹着,这若是放到她原本的世界,可是上乘的工艺品啊,价格翻倍啊。
许氏头也不抬地说道“有啥用,不能吃不能喝的,也就是给孩子玩玩儿。木头雕的,卖不出价钱,贵了穷人买不起,有钱人玩的都是啥金银玉器的,唉,都是不容易。”
姜稚月听言,也是轻轻的叹了叹气,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
晚上时家食肆还未关门,李凯便来了,笑得神神秘秘的,弄得姜稚月和许氏都觉得有些奇怪。
时云一询问了两声,他还卖起了关子。煞有介事地将大门关上,旋即找了个凳子坐下,对上几个人好奇的目光道“府城来人了,下令彻查三月份的县试之事。”
时云一和姜稚月心头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也就是代表这次博弈胜利的一方,是知府。那王烁基本是出不来了。至于那位楚知府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了。
许氏不懂这些弯弯道道,一听说要彻查县试的事儿,反而皱眉道“那是不是都要查?云儿的文章可要查探?此前的县试榜还作不作数了?”
“婶子放心吧,时兄的卷子是不用查的。不光是他,这次顺利过了府试的,县试的卷子都不会过问,顶多就是做个过场。”
李凯安抚许氏,解释给她听。
这次府试卷子比县试的可是难多了,检查颇严格。能过了府试的,起码学识还是有保障的,谁知道日后能走到哪一步?
楚知府的调查不会赶尽杀绝,李县令更愿意自己的县内出几个真才实学的人。
许氏听了李凯的解释放下心来,不过下一瞬间回过来味,眼睛一亮“李公子的意思是,我家云儿过了府试了?”
李凯见许氏终于反应过来,笑着拿着扇子摇了摇道“过了,时兄不仅过了,还是咱们瀚州府的案。若下次院试也能夺了第一,那可是连中小三元啊。莫说是咱瀚州府,便是总览此前,也不见有几个这样的能人。”
李凯的话让许氏喜得不行,来来回回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就是停不下来,最后对着长案上的香炉双手合十“哎呦,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谢谢老爷,谢谢菩萨·····不行,我过几天得去趟寺庙里上个香去。”
姜稚月等人看着许氏的模样忍笑,看着许氏又急急忙忙的出去,说是买点香等会让时云一给他爹上一柱。
时云一看着许氏忙忙叨叨地摇头失笑,转头问李凯“王县尉那有何动作?”
李凯看了一眼姜稚月,见她没有避开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冷笑道“断尾求生,看来是打算放弃王烁了。即便是白马书院那边,都清扫了个干净,我爹忙了这一阵子,目前看来怕也只能将他那个当山长的兄弟给拉下来了。”
时云一眯着眼,顿了顿道“倒也不奇怪,瀚州府大营出来的,总归背后有人指点着。”
李凯面色也沉了沉,蓦然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咱们不过是些小喽啰,那个人自然有楚知府他们耗着。”
时云一面露严肃地沉思着,不知道在心里有什么计划在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