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爹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严婆子和严淑芳,问老赵氏:“我不是让你准备几个菜让老大一家来过节吗?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给我说清楚了!”
严婆子低着头委屈地说:“老二媳妇说她去通知老大一家,结果被扇了几个耳光回来了,脸都被打肿了。我和淑芳去问一下怎么回事,顺便让老大给老二在作坊里安排个活计,老大媳妇答应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他们就打上门来了。”
杜氏愤怒地接话:“老妖婆你不要避重就轻,赵玉梅那贱人上门炫耀她怀孕了,说不定是个儿子,还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我闺女抓紧时间生个儿子。扇她几巴掌都是轻的,要是我在跟前,直接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踹掉了,一报还一报!正好给我那未出世的外孙偿命。她赵玉梅就是生十个儿子也不是老严家的种。严大海可是老严家的长子嫡孙,是谁给了赵玉梅嚣张的底气?敢骑在我女儿女婿的脖子上拉屎?严森,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给她的底气?你拍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死去的妻吗?她带着丰厚的嫁妆进门的,结果淑兰出嫁你一文钱的嫁妆都没给她。严大海这些年在家里当牛做马,重活累活都是他们两口干,起来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挣的钱都花在严大江和严大河身上了。你和老东西是眼瞎了还是老糊涂了?把自己的亲儿子往死里作践,反到是把拖油瓶当成宝,这个家闹成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你治家无方!你就是罪魁祸。”
杜氏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刚想喘口气,穆易接话:“你那个饱读诗书的三儿子想拿我穆家的方子做聘礼,是你默许的吧?结果怎么样。差点把你大儿子害死,你不怕你妻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吗?这次严大河又想去作坊里当管事,怕不是想去偷学豆腐方子吧?当我穆家好欺负是吧?告诉你严大河,你们两口子再敢上门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严森你今天不给我个交待,我就让我闺女和离,我带着女儿回穆家。”
严大海忙表态:“岳父,我不和离,媳妇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大不了我去穆家当上门女婿。”
严老爹被骂地抬不起头来,他也知道这些年对不起大儿子,他之所以任由老赵氏压制大儿子,就是想让大儿子乖乖地听话,帮他供老三读书科举,改换门庭,这个年代供一个读书人太难了,他只好委屈老大了,没想到弄成今天的局面,老大不仅脱离了他的掌控,还强势反击,他现在是一筹莫展。
村长这时开口:“云清是我们严氏一族的好媳妇,她今年种出的红薯已经上达天庭,是我们严氏一族的骄傲,严森不要这个儿媳妇,我严氏一族要。和离我们坚决不同意。我现在有两个解决矛盾的方案:第一方案严大海一家单独分一枝出来,以后跟严森一家只是同宗同族的关系,以后可以互不干扰的过日子。另外一个方案是把严大河一家赶出大河村,老赵氏德行有亏,给她一纸休书让她跟严大河一起走。你们都觉着怎么样?”
老赵氏有点急眼,她没想到村长如此看重云清,竟然要休她,于是分辩说:“都说后娘难当,我纵然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把严大海兄妹养大了,没害他们性命吧?我进门给严家生了一对儿女,这些年辛苦操持,即使对严大海没有亲儿子好,这也是人之常情,村里后娘不止我一个,有的还不如我做的好来,怎么你们不去休了他们?云清流产的事也不是我打的,事后还给她十两银子让她去调理身体。这次的事,我是想给严大河谋个活计,就算做的不恰当,你们把我打成这样,还不够吗?”
不得不说老赵氏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性子,也会无理搅三分,说地族长一时无言以对。
严老爹见状也有了底气,他说:“第一个方案我是决不会同意的。老大,我是你亲爹,虽然为了供老三读书,让你受了委屈,但也不至于让你不认亲爹。你如今在村里也是个有脸面的人了,这不认亲爹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你将来有了儿子,读书科举都需要以孝为先。至于第二个方案,淑芳和大江都没成亲,如果赵氏被休,说不得我还得续娶,到时候淑芳和大江也得在后妈手里过活,那家里恐怕更无安宁日子过了。这些矛盾的起因都在赵玉梅身上,上次是她把老大媳妇的孩子打掉了,这次也是她上门挑衅惹的事,让严大河把她休了,如果严大河不舍得休妻,他们一家就离开大河村自己谋生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玉梅一听要休自己,吓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爹,我还怀着孩子呢,现在休了我,我就没有活路了。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惹事了,求爹和族长给我们娘俩一条活路,否则我就去跳河,一尸两命。”
云清不禁暗叹赵玉梅的演技,她这种性格的人能去杀人也不会自杀,真是小瞧了老严家众人的智慧了。
事情一时进入僵局。谁也不愿出头做这个恶人。最后穆易开口:“我看这样吧,严大江和严大海断绝兄弟关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老赵氏虽然将严大海养大了,但是这十几年严大海在家里任劳任怨也算报答了她的养育之恩了,赵氏以后的养老问题交给她的两个亲生儿子,与严大海无关。双方立下契约,签字画押,这事就算完结了。还有严大江给严大海写个认错书,以后决不做对不起严大海的事情,否则新帐旧帐一起算。”
整个过程装鹌鹑的严大江没想到火还烧到自己身上了,也不敢多言生怕毁了名声,影响自己的科举之路。
见没人反对,村长拍板:“就这么办吧,严大江拿纸笔来。”
村长亲自写好了契约,让每个人都画押,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