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霜干脆闭上眼:“我累了,请你离开。”
谢浔望着那张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脸哪里舍得离开,硬是放下颜面赖在裴玄霜身边:“你乏了便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裴玄霜胸口剧烈起伏了一番,没有说话。
谢浔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又是一些绝情冰冷,逼他死心离开的话,他甚是无所谓,自顾自在裴玄霜身旁坐下,从容道:“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会着手准备你我二人的婚事,玄霜,我要你做我的正妻,我在重新遇到你的那一刻就想好了,我要你做我的妻,若没有你,我宁愿终身不娶。”
一席话说得裴玄霜又惊又怒。
他的妾?他的妻?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凭什么她一直受他的摆布。
“谢浔,你怎么不去死?”
裴玄霜紧紧攥住双拳,“谁想做你的妻?谁稀罕做你的妻?你就不能放过我,让我远离你!”
“不能。”
谢浔温柔而又凶悍地打断了裴玄霜的话,“我用三年时光弄清了一件事,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若是终生与你错过便罢了,既是重逢,岂有眼睁睁看你离开的道理。玄霜,过去的事,你能忘掉最好,忘不掉也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真的……”
“你别说了!”
裴玄霜哆嗦着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听,你滚出去!”
谢浔皱了皱,却是一动不动。
“滚啊!”
裴玄霜指着房门的方向,咆哮。
谢浔望着疾言厉色的裴玄霜,笑了。
“三年不见,你脾气大了很多。”
他歪头打量着她,眼中露出遮掩不住的宠溺,“许是在漠川那种蛮夷之地待久了,身上沾了些野性,不过,你怎么我都喜欢。”
裴玄霜咬牙:“无耻。”
谢浔点了下头,竟是接受了裴玄霜对他的这个评价:“睡吧。”
他轻轻拍了拍床榻,“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什么也不做,哪里也不去,守着你入睡。”
裴玄霜恨恨瞪了谢浔两眼,负气躺下,只当自己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
为了白十安,为了他们师兄妹共同的愿望,她要忍。
一夜颠三倒四,噩梦连连,次日醒来时,裴玄霜头晕脑胀,精神甚是疲乏。
踏边的紫檀鸾凤椅上,依稀留存着谢浔身上凌冽的气息,裴玄霜恍若未察,冷着脸走出房门,站在了那两株荼蘼花面前。
她以前很喜欢这花的,如今看着,不过如此。
便抬头看天,天朗气清,鸟啼阵阵,只是不知她与白十安联系的山雀会不会来。
要赶紧来啊,在谢浔有所察觉之前。
“主子,你怎么到外面去了,当心吹着。”
正胡思乱想着,秋月抱着件披风走了过来,一边嘟囔,一边替裴玄霜披上了披风,“主子也太不当心了,已是秋日了,外面冷得很,稍不留神就会伤风生病的,要多穿些才能出门。”
她将斗篷上的系带系好,再道:“主子想吃什么呢?膳房提前备下好些,奴才见有许多稀奇有趣的小吃呢,许是合主子的胃口也说不定。”
裴玄霜一点食欲都没有,她由着秋月给自己穿好斗篷,盯着院门道:“我不想吃东西,我想出去,秋月,你有办法吗?”
秋月动作一顿,顺着裴玄霜的目光朝远方看了看,默默摇了摇头。
“主子,侯爷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任何你放你出去。”
秋月面上现出为难之色,“主子,您别忧心,侯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您。昨晚,侯爷整整守了主子一个晚上……”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