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
宋诀陵说,“这顿我请了,花的是魏束风当年赏的银子,一点儿不可惜!”
宋诀陵好容易回了宋府,方歇坐在椅,栾汜便急忙张了口,说:
“爷,宫里那范栖公公病了,请了郎中瞧,说是伤着了命根,虽是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是多半得在榻上耗光余下年头了……若他养病而去,日后咱们在宫里可不就成了瞎子么!”
宋诀陵眉宇蹙动:“他干儿子呢?”
“位子坐得不高,性子也不大机灵,多半是买来伺候他自个儿的。”
栾汜顿了顿又道,“只怕用也用不趁手。”
“他同宫里多少人见过面?”
“还没进宫呢,只先占着个职儿。原是想这几日进宫的,但他义父这不是病了,也就光顾着待在屋里头伺候他爹了。”
“狸猫换太子罢!”
宋诀陵淡道,“换个寡言少语但懂事儿的进去。”
“难!”
栾汜禁不住低声喟叹,“要找那么大个儿郎,还要机灵懂事的,太难!”
“我进去!”
一在椅上闷声听了许久之人开了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你算什么兵?有你什么事儿?”
栾壹终于有了点当哥的样儿,他偏头伸手捂住那人的嘴,“甭乱说!”
宋诀陵看都不看那人眼,道:“自死士里头挑。”
栾汜给栾壹递了好些眼色,一面要栾壹把那人带出去,一面应声道:“好。”
金囚凤
这缱都再过些日子便入了夏,殿中人未起,先有蝉鸣并笑语入梦来。
“皇兄……皇兄!已是五更一刻了!”
年芳十四的逢宜公主将礼数踩在足下,只坐在天子榻沿娇蛮地晃着脚,“快些出寝,不然又要误了早朝!”
那逢宜公主将纤手落在褥上,只把他当作个身体康健的寻常兄长,并不收力。须臾过后,那玉手倏地被一只骨手给握了住,厚重被褥间随之抽出一段清瘦病白的颈子。
魏千平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好似一盏将要烧尽的烛灯,里头油至多两年便要烧尽。
未亡先尝死,恐怕是天公降罪。
近些天,魏千平愈发地嗜睡,内宦没胆子唤,总叫他误了上朝。不知谁人给太后支的招,想了个请逢宜公主每早去唤寝的招儿,还真见了效。
“今儿也有劳你了。”
魏千平哑声低笑道。
逢宜公主笑得天真烂漫,只连连摆手说:“不劳不劳,逢宜就喜欢当个御前出寝人!”
魏千平含着笑,揉了她的发顶,又移目朝公主内宦柏堇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