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曾听闻你与顾将军情投意合……”
魏千平放下文书,“你与顾将军可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是这宫墙拦了对双宿双飞燕么?”
“陛下多虑!”
徐意清将那琥珀色的眸子望向了那病弱的皇帝,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2】’,这单相思三字虽羞于启齿,陛下既问,小女也不敢再隐瞒,只还念着不能平白坏了顾将军的名声。”
魏千平笑了,倦眸里这才有了几分喜色。
“有徐二小姐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挂念,想必顾将军前世也是修了极好的福分,哪里坏了顾将军名声?”
“陛下又说笑了。”
徐意清笑道,“妾有情,郎无意。对于戍守边疆之人来说,只怕小女的半点盼归意,于他眼底皆是累赘。小女已不再做春闺梦,只盼顾将军保境息民,早觅良人。”
魏千平苦笑不语,半晌才道:
“朕瞧你无事可做,心里头许会烦闷,这有些笔纸,你拿些去练练字可好?”
徐意清点头应了。
一壶茶饮尽,徐意清将那纸叠起交予魏千平,笑道:
“太后不喜小女玩笔弄墨,这纸便留给陛下了,您如若不喜扔掉便是。”
“朕知道了。”
魏千平将奏章批完时已是丑时,他揉着眉心,方想唤人来扶他回殿歇息。余光一瞥,瞧见了那被徐意清叠得整齐的纸条。他起了好奇心思,将那纸展开,只见一行字:
“但求日月入世途,不念玉蚌怀珠苦。”
魏千平的困意被徐意清那朴茂工稳的字驱尽,唤了一老太监进来,吩咐道:
“让一可信的御医在皇后殿外候着,凡是御膳房端来的东西,都好好验几次……如今也到了该派人盯着太后动向的时候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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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卯时了,该醒了……”
“起了,起了……”
季徯秩舒开眸子,薄唇上下碰了碰。
“哎呦!您昨夜怎的睡罗汉床上?姚棋这戆头戆脑的,连照顾人都不明白!”
流玉将净面的水摆在桌上,而后去扶季徯秩起身,“今个儿又不早朝,您昨夜睡得又晚,何必这般糟蹋身子!”
季徯秩笑着起身,洗漱,穿衣,束发,花了约莫半个时辰。
流玉用那白玉勾云梳顺过季徯秩那墨发,笑道:
“主子,您这满头青丝竟比我们这些女子还要细软上许多。颜丹鬓绿的,日后还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小姐呢!”
“流玉长大了,也和姚棋学着拿主子逗乐了?”
季徯秩笑道。
“不用和他学,主子您是人善被人欺。”
流玉也笑,她顿了须臾,又道,“主子,宫里有喜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