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季徯秩朝他抱拳,道,“不过你如今是想开了,我倒还走不出来……”
“我明白。”
顾步染道,“还想着要去北疆罢?明年春,营卫会再作区分。峰北道正是用兵时候,那时你再同陛下说上一说,多半会成。”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人辞别,顾步染策马进宫觐见皇上去了。
“顾将军!咱家领您去御书房见圣上!”
那倪徽满脸堆笑道,说完用手掀开了轿帘。
这倪徽最喜巴结权贵,当然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于是,他跟在轿旁滔滔不绝,把顾家从头问候到尾,可顾步染愣是一句没回。
等了好久,才等来顾步染的一声“闭嘴”
。
下轿时顾步染也不让那倪徽碰他,自己下了轿,被那带刀侍卫卸了剑,空着手进御书房里去了。
那倪徽瞪着顾步染的背影,忿忿地朝身旁那小太监身上脚旁啐了口唾沫,轻声道: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还真当如今的翎州顾家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么?”
“臣拜见陛下!”
“顾卿!请起!寻个位子坐下谈罢!”
顾步染抬起头来,看见镂空屏风后还立着个人——那绰约身影瞧上去熟悉得很,但从细格子里瞧人总瞧不真切,也就没大在意。
“陛下,臣今日前来为的是阳南道军饷一事!如今公文呈了一次又一次,户部迟迟不将粮饷批下来。顾家已开私仓补缺,可这场战事如若没个半年恐怕结束不了,仅靠仓中积粮,无异于引颈受戮!”
魏千平蹙着眉,道:
“爱卿,朕知你苦处,可你也知,阳北道四州逢灾,紊州坤州生旱,平州离州逢涝,如今金库里的银两已是难堪重负。”
“这……”
顾步染那眉拧得很深,虽是不知所措,面上瞧来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样罢!”
魏千平道,“如今悉宋营众将士铁了心要挽回宋家,朝廷分的粮饷全被他们堆在了仓中。恰巧北疆战事有缓和之势,不如先借借鼎州的粮?”
那双狐狸眼里这才荡起了盈盈喜色,顾步染起身,跪道:
“多谢陛下!”
“顾卿快快请起。”
魏千平道,“翎州顾家戍守魏南疆百有余年,然丹心如故,名将辈出,实乃魏之幸!”
二人又聊了一阵,顾步染便退下去了。
那屏风后的人儿见那门外已无动静,这才飘了出来。
“如何?可解徐二小姐相思疾苦?”
魏千平笑道。
“解不了,但小女子已是饱食餍足,一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