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派些护卫跟着。”
乔棣棠:“多谢母亲。”
尉迟蕴顿了顿,又道:“若你……若你想回伯府,也不必顾及我,去便是,那毕竟是你的家。”
乔棣棠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说道:“女儿只有一个家,这个家在云城。待寻到罗幕,确认她平安,女儿便会回来。”
女儿还是太天真了,又或许不愿承认那样的结果。
尉迟蕴:“兵部尚书龚嗣年曾是你外祖父的副将,你若遇到了麻烦可以去寻他的帮助。他为人正直,关键时刻定会帮你。”
乔棣棠:“女儿记住了。”
当日下午,乔棣棠和母亲一道回了城中。
第二日一早,天色虽然依旧阴沉,却没再下雨,算得上近几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尉迟蕴看着天色,道:“今日难得没有下雨,路上定要注意些,不要为了赶路走小道,一定要走官道。”
乔棣棠:“女儿记住了。”
尉迟蕴又交代了女儿几句,见东西已经搬上马车,道:“云城的天说不准的,快些上路吧,免得路上又要下雨。”
乔棣棠:“好。”
乔棣棠踩上马车前的矮凳,扶着青儿的手踏上马车。就在这时,院子里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姐!”
乔棣棠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了来人。
少年约摸十一二岁的模样,面容清秀。身着宝蓝色长衫,黑色皂靴,身形消瘦。不多时,他来到了门口。因为跑得比较急,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瞧着熟悉的人,乔棣棠原本布满愁绪的脸上流露出来一丝笑意。她松开青儿的手,转身朝着少年走去。
“长卿,你不是去夫子那里读书了吗,怎么跑过来了?”
乔棣棠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弟弟年幼,又整日沉浸在读书中。她并未告知他今日她要出远门,怕他会多想。
齐长卿瞥了一眼门口的马车,眉头皱了起来:“阿姐这是要出远门吗?”
为何家里人都不告诉他,要不是他刚刚想去长姐那里借一本书看,他都不知道长姐要离开了。
乔棣棠:“嗯,北边有些生意出了问题,我去看看。”
齐长卿眸光瞬间黯淡下去,他看着面前的长姐,道:“阿姐可不可以不要去?”
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祈求。
当年父亲就是出门去做生意了,一去不归。
他怕自己会失去长姐……
瞧着弟弟对自己的依恋,乔棣棠心里亦有几分不舍,她忍住心中的酸涩,道:“你不用担心,阿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齐长卿袖中的拳紧紧握了起来,垂着头羞愧地说道:“都怪我没用,不通商贾之道,不能为阿姐分忧。”
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外出做生意的事情本应该由他来做。
乔棣棠见不得自家弟弟这般模样,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道:“你怎么会没用呢?阿姐现在之所以承担家里的事情是因为阿姐比你年长几岁,等你到了阿姐的年龄也会承担自己的责任。想要为家里分忧并非只有商贾一道,夫子说你书读得不错,将来定能在别的方面为家里遮风挡雨。”
闻言,齐长卿收起眼底的沮丧,抬眸看向长姐:“阿姐,我定能考中的,将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乔棣棠笑了:“好,阿姐等着。不过,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狠,即便不能考中,你也可以为这个家做别的事情。”
说着,她看了一眼母亲的方向,转移了话题:“母亲身体不好,阿姐离家的这段时日你要为阿姐照顾好母亲。每日记得去母亲院子里晨昏定省。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多休息,莫要读起书来就忘了时辰。”
齐长卿:“嗯,我记住了。”
乔棣棠又交待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了,便和母亲幼弟分别了。
乔棣棠这次出门运气着实好,一直到离开江南都不曾下暴雨。不仅如此,路上也十分太平,并未因钦差来到了云城就发生什么事。
越往北,天气越发好了。过了水路走陆路,一行人走了约摸七日左右,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乔棣棠来到京城这一日天阴沉沉的,下着雨,红砖的城墙变成了深红色,整个京城透露着一股压抑又沉重的气息。这和她记忆中的京城差不多,只不过如今显得旧了些。
瞥了一眼熟悉的城墙,乔棣棠合上车帘:“去齐家别苑。”
车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