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搓澡间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感。
周文芳紧张兮兮地问大姨:“您这里洗澡还有固定姿势?”
大姨笑着说:“头回来都跟你一样,没事,你转过去,背对着我。诶,等下回来你就知道,搓完这边再搓那边该怎么弄了。”
周文芳放下心来,也尝试着跟大姨唠唠嗑。大姨说唠就唠,跟周文芳俩人说了不少话。
等到搓完澡,周文芳恋恋不舍的让大姨给她来了个锤肩颈。
去年开始她的肩膀就开始疼,应该是为了高考伏案学习时间长了,闹下的毛病。
大姨拿着胳膊肘在她颈窝里揉了揉,周文芳一边酸疼的流眼泪,一边觉得很松快,很舒坦。
再一看花芽那边正在让大姨给她按脑袋瓜,帮她疏通头部血液,对她的病灶也有好处。
最后洗完澡,大姨往她们身上涂了一层什么油,等到周文芳在水龙头下面冲完,突然发现自己的膝盖真的在发光!
小瑶瑶头上包着毛巾,从搓澡间里光着屁股蛋跑出来。带着妈妈和姨姨到大水池子里泡澡。
周文芳感叹地说:“阮旅真是高明啊,这样的好地方早就该建一个。要我说一个先进分子是远远不够的,大姨们应该一人一个先进分子。这完全抚慰了我干涸的心灵,滋润了我的生活,至少应该给个集体先进分子。”
“你口风变的挺快啊。”
花芽边乐边在趴在水池边,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周文芳,又递给小瑶瑶一个。她们吃完鸡蛋,又休息了一会儿,浑身冒着热乎气地从大澡堂子里出来了。
周文芳包着头发拉了拉大棉帽,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从里面出来的人各个都是红光满面。
当然就是舒坦的啊!
回到家,花芽跟她俩坐在大炕上,俩人就那么躺着。
花芽翘着二郎腿,逍遥又自在地晃了晃脚丫。小瑶瑶爬过来,把剥好的瓜子仁一把塞到她妈嘴里。
当然小瑶瑶不会顾此失彼,给妈妈塞完,就给姨姨剥,剥完用香喷喷的小手抓着塞到姨姨嘴巴里。
周文芳都要感动流泪了,怪不得都说闺女是妈妈的小棉袄啊。瞧她回去不给她家臭小子剥瓜子就不错了,可不能指望他给她剥。
等到了晚上,前院的高婶子又过来一趟。
问准了她们俩都会去供销社上班,就让王天柱跑腿到赵雪家,叫赵雪明天休息。
前两天有偷鸡的事在前头,高婶子三令五申地跟花芽说:“不许偷吃供销社的糖,里面的斤两都登记过的,全都有数的。”
花芽趴在炕头上,拍了拍大炕,让高婶子上来坐。高婶子板着脸道:“你少给我来这套,你给我个准信,不能偷吃糖。”
花芽也板着小脸说:“我一个玻璃罐里掏两颗糖出来,你能称的出来?”
高婶子上到炕上要来收拾她,花芽就往周文芳身后躲。周文芳说:“我来看着她,保管——”
“保管跟她同流合污。”
高婶子点了点花芽的鼻子说:“少偷吃,一个罐罐只能拿两颗,你们俩一人一颗,就当做过年加班给你们的补偿费。”
花芽这下高兴了,抱着高婶子的胳膊说:“还有橘子罐头、黄桃罐头和山楂罐头呢?”
高婶子说:“怎么地,求你干点活,你还打算公款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