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依不饶。“行行,你是花生豆成了吧?赶紧穿上,别耍单儿了。”
“哦。”
我乖乖抱着一堆衣服走到床边,刚想穿上就听见了周小川叫我。“对了,你把穿过我的,给我洗干净了啊。”
“你还要啊?干脆我给你买一打儿新的吧。”
“那也得把这个洗干净了。”
“你有洁癖吧?”
边套上毛衣边不知死活地问他,自然招来了一通挖苦。
“不是我有洁癖,这是最起码的卫生习惯,谁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病菌。”
他小声嘀咕,但我听见了。“说什么呢?我可是三贞九烈干干净净啊。”
“你三贞九烈?这话蒙我可没用,你在外头交了不少女朋友吧?”
很有种抓住了我小辫子的表情,他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
“对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要不你拆了我。”
我的发誓赌咒似乎只有搞笑的功能,周小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了句:“你整个就是一大病毒。”
边转身走开了。
我有点想笑,但忍住了,我怕他折回来打我。
那天,我穿着洗的干干净净,还能闻到肥皂味道的衣服跟周小川去了小九他们家,我们到早了,饭还没准备好,于是,我自告奋勇下厨帮忙,川川则窝在外屋看电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碰撞声和炒菜时的爆油声是不是会盖过电视的声音。
“哎,你瘦了。”
小九紧了紧围裙,上下打量我。“你们怎么都这句话啊。”
我苦笑。“事实呗,群众的眼睛是贼亮的,瞅瞅你这杨柳小蛮腰。”
“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得劲儿啊?”
我提醒他用错了形容词。“那没辙,我学历在这儿呢,没你水平高。”
小九很豁达的自嘲。
“哎,对了,听川川说你现在在长安街上跑大一路呢,怎么样啊?”
我突然想起了小九已经是上班的人了。
“还成,挣得不少,就是累。”
他边说边把切好的葱丝倒进锅里。“那没辙,大一路走王府井,走天安门,人多,能不累吗。”
“可不,再赶上早班儿,我天不亮就得起来,北京刚一下雪那会儿,我从这儿走到头条外头就差点儿摔着三回。”
“哟,那你可留神,别掉河里去。”
我拿他开玩笑。
“还真悬,明儿以后能不赶早班儿就不赶,我可不受那罪了。”
熟练地翻动炒勺,他抱怨,“真没想到,当售票员也这么累,我还以为光跟椅子上坐着买票就行了呢,结果一上岗才知道,要干的事儿多了去了,有回车半道儿发动不起来,撂在军博门口了,我还得跟着下去推车,惨。”
“是有点。”
把切好的带鱼段小心顺进油锅,我笑道,“你干脆辞了,跟周小川玩儿摇滚得了。”
“哎,你别说,我还真就想过,可惜人家有吉他手了。”
“你不会不弹吉他?”
“不行,我就想弹吉他,别的也不拿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