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的疑神疑鬼让我觉得自己很有病,但我还是从头到尾把黑猫都摸了一遍,最后摸得他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尾巴甩的老大不开心这才安心下来,拍了拍棉裤上被这家伙印上两个梅花爪印的灰尘捏起羊肉递到他嘴边。
他倒是对吃的不太感兴的样子,倒是狗狗馋的眼神直勾勾地没从我手上挪开过。他不领情我也就随他去,摸着黑猫晒得烫的皮毛,一时间又有一种自己腿上瘫着的是那个敦实的家伙的错觉。
连绵不断的呼噜声像动机一样高高低低的响起,黑猫枕在我腿上昏昏欲睡地耷拉下脑袋,我摸着他肌肉扎实的大腿,心中思忖这家伙的手感和甚尔未免也太像了点,是我家狸花煤气罐的问题还是黑猫都是这样其肉强壮的类型?
……而且再仔细一看,这家伙长得也和甚尔太像了点吧。
虽然黑猫大部分都长得也没什么区别——有也非常难让人分清楚,哪怕是饲主有时候也真的挺难分辨出一只黑猫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猫,但是看着腿上眼睛都懒得睁开的猫,我又莫名觉得他长得实在是太像甚尔了。不管是这个肌肉的触感还是皮毛的手感,亦或者是这个脸型和爪垫,我总觉得他长得和甚尔着实是一模一样。
只有脖子上那条缠的非常敷衍的亚麻布做的项圈才是他和甚尔唯一的区别。
我犹豫了许久,久到狗子都靠在我脚边昏昏欲睡起来,才小声冲腿上的猫喊了一句:“甚尔?”
黑猫甜甜地咪了一声,爪子开花按在我的手上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背,正好蹭过我手背上狸花煤气罐留下来的几条抓痕。
他这个反应一时间又让我有些不太确定了,想了想后又喊:“小黑?”
他又咪了一声,浑然不在意我到底叫他什么名字,尾巴勾起还挺兴高采烈的样子。
接着我从黑黑小猪宝贝咪咪黑猪无数个称呼轮换了一遍,得到的都是黑猫呼噜呼噜应的非常响亮的猫叫,这下也终于让我放下了最后一点怀疑,揉着他毛茸茸的肚皮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甚尔做坏事被我抓到绝对不是这个反应,被我认出来后他早就该四脚一蹬开始装死了,但是黑猫的反应却和他截然不同。
——当然也不排除他去戏剧学院进修后再来忽悠我——虽然已经回来了,并且他之前也和我说过我的家乡是不会有能变成猫的咒术师的,但是我也确实快对猫ptsd了,乍一眼看到这只长的和他几乎像是倒模一样倒出来的黑猫心中总是疑神疑鬼的。
不过至少现在我非常确信这是在外面混百家饭吃的散养小猫咪,不然没道理对每个称呼都有反应,一看就是一三五上东家吃饭二四六去西家蹭粮,周日看心情随机选择一个幸运观众陪自己晒太阳顺便帮自己梳毛,所以和个海王一样对每个名字都应和的非常热情。
作为这个被他选中晒太阳梳毛的幸运观众,我也不介意他这会儿在我的棉袄上滚的全是灰了,有一下没一下抚摸他柔软的肚皮又问:“不喜欢吃羊肉,等下给你拿点鸡肉吃好不好呀?”
黑猫咕噜咕噜着动了下尾巴,也不知道是在说好还是不好。
我干脆瘫在椅子上把手架在他的肚子上玩手机,他倒也乖巧,一只趴在我的腿上没怎么动弹。这种久违的安宁感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回到了每个甚尔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休息日。
虽然那个时候他几乎很少这么四仰八叉地瘫着肚皮横在我身上,但也会窝在我身边贴着我陪我工作一下午活着一直陪我打游戏看电影,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动弹,懒洋洋地爬起来喵喵叫着催我去给他买猫饭。托他的福,我在休息日的时候作息倒是稳定了许多,至少不至于爆睡到下午才起床玩着手机一直到五点左右才吃上一整天唯一的一顿饭。
一直到太阳下山该吃晚饭的时候,躺在我腿上的黑猫才打着哈欠爬了起来。自家的狸花猪非常准时地踩着落日的余晖溜进了院子里头,看到趴在我腿上的猫是顿时炸开毛扯着耳朵冲我哈气,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才被黑猫揍过,他这会儿怕是要上来揍猫了。
黑猫对他这种色厉内荏的无用煤气罐颇为蔑视,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自顾自从我身上跳了下去,一边蹭着椅子一边喵喵叫着又要来拌我的脚了。我代餐了一下午到也觉得颇爽,也就不太在意猫咪们之间这种可有可无的矛盾,说出了皇帝偏心眼式的敷衍安抚对自家的煤气罐说:“人家只是过来玩一下的啦,到底是客人,你让人家一点嘛。”
狸猪显然是没有打算听懂的样子,警惕又紧张地绕开黑猫,又委屈巴巴气愤无比地冲我喵喵直叫,像是在谴责我怎么没有把这只猫一脚蹬开,实在是太荒唐昏聩了!
“乖啦,我去给你们拌饭,你不许和人家打架哦。”
我用特地从狗嘴里面给他剩下来的羊肉贿赂非常好贿赂的狸花小猪,而他也显然被我贿赂成功,没有再表现的对黑猫无比紧张还有攻击性的样子,埋头苦吃品味着这顿来之不易的美食。黑猫倒是非常乖觉,跟着我到门口后就没有再跟我进去了,只是乖乖巧巧地在门口坐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看我,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也更加让我确定他是有人在养的。
可惜了,要是流浪猫的话我就自己养……算了,还是不要养和甚尔太像的猫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