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桃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苏瑶和陈星河去了李书彬家附近守着。
苏瑶的目的当然不只是盯梢,防止李书彬出逃只是目的之一,最重要的目的是找到梁小宁的埋尸地点。
6海明说得对,农村远比城市更适合藏尸。城市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和摄像头,不像农村,随便找个人迹罕见的小树林,挖得深一点,埋起来。
不出意外,几十上百年凶手都老死了,尸体爷不一定会被人现。
苏瑶转头问陈星河:“如果你杀了人,你会把尸体藏在哪里?”
“废弃的井里,山上偏僻的地方,绑上巨石沉塘,丢到海里喂鲨鱼,”
陈星河说着,微微眯了下眼睛,声音泛着冷意,残忍得不似活人,“剥了皮,肉切成一千块,骨头用锤子砸碎,眼珠子扔了喂狗,心肝脾肺喂狼,就连最后一滴血也给他冲进下水道里喂臭虫。”
他的语调听上去不像随口一说,就好像他曾经对一个人这样做过一样。
那双总是荡漾的桃花气的的眼睛变得如同深渊般漆黑,把整个世界扔进了一片冰天雪地里,再炽热的阳光都融化不了。
苏瑶盯着陈星河的眼睛,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杀过人吗?”
男人眼里如同深渊般暗黑的情绪很快烟消云散,像是从没存在过:“当然杀过,老子手上亲手了结的人命起码七。八条。”
和平年代,一生都没开过枪的警察多了去了,他这个年纪,七。八条人命已经很骇人了。
苏瑶:“你的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这一瞬间,苏瑶一点也不觉得陈星河娇,他是狠,那种凛冽狠厉一手就能把人的脖子拧断的狠。
苏瑶不是第一次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苏瑶看着陈星河:“我说的是,你在工作之外杀过人吗?”
“没有,”
陈星河说道,“整天光想着吃糖,不想杀人也不想死了。”
苏瑶:“什么意思?”
陈星河转头看着苏瑶:“你还记得住在漂亮房子里的小王子吗?”
苏瑶愈摸不着头脑:“漂亮房子我知道,小王子又是什么个什么玩意?”
她努力在脑子里搜寻一番,终于找到了一点跟漂亮房子相关的记忆,若檀山。
“哪有什么小王子,”
想到自己的棒棒糖被抢走还被推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的事苏瑶就生气,“那房子里住的难道不是小怪物?!”
陈星河:“。…。。”
苏瑶看了看陈星河:“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瑶和陈星河一起躲在不远处的草堆后面,正说着话,肖广兰从李家走了出来。
陈星河低头贴在苏瑶耳边:“回头再跟你说。”
苏瑶怕痒,尤其当别人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感觉整个耳朵都是麻的,于是往一旁躲了一下:“我去跟肖广兰,你守着李书彬。”
柳河村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草木,加上村里时常有旅游的人到处溜达,这能很好地帮助他们隐藏踪迹。
苏瑶一路跟着肖广兰,看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走进了路边的草丛边,捡起一个农药瓶子,继续走了。
果然是个勤俭持家的,连农药瓶子都要攒起来卖。
在农村就算了,要是在城市里,跟爱干净的儿媳妇一起住,肖广兰整天往家里捡瓶子攒破烂,梁小宁能受得了吗,这又要在他们的婆媳矛盾上添上一。
肖广兰并没有走远,去了一个邻居家,问邻居借竹篮子,借好竹篮子也不立刻走,搬了张椅子坐在屋檐下聊起了天。
邻居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嗓门跟肖广兰一样大,很健谈,两人聊起来没完没了,从早饭吃了什么,聊到猪肉多少钱一斤,最后把话题转到了儿女身上。
一聊到家长里短更是没完没了。
邻居对自己的儿媳妇抱怨了一通:“昨天在村口看见我都不喊人,眼睛长到天上去了。”
“平时也不出去干活,就知道把我儿子的辛苦钱往娘家拿。”
肖广兰像是找到了知己,本来就是个多话的人,这下子话匣子像是泄了洪的堤坝,一股脑地往外倒。
“我那个倒霉的短命儿媳妇才叫气人,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懒的人,还好吃,大晚上的还出去吃什么烧烤,那不都是我李家的钱吗。”
邻居:“不是说失踪了吗,去年你那个亲家不是还来这儿贴过寻人启事,什么时候死的?”
肖广兰:“都,都五年了,找不到了,那肯定就是死了,不然她要是还活着,她能不回家吗。”
邻居点了下头:“也对。”
肖广兰还没骂完,压低声音:“不要脸,夜里还叫出声音。哎呦,我听着都替她脸红。”
邻居:“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就是这样,我家那个也差不多。”
肖广兰:“还是个败家子,买个什么洋娃娃都好几千,贵得要死,我就说她一句,她还跟我吵上了。我忍她很久了,气得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邻居给肖广兰倒了一杯水:“你儿子儿媳妇不是早就离婚了吗,都不是一家人了,别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肖广兰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轻贱:“离婚怎么了,她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她就算是死了变成鬼也是我们李家的鬼。”
苏瑶在墙头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替梁小宁感到惋惜,好好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疼着宠着的女孩儿,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