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想去拭掉挂在林馥蓁眼角处的小点儿。
那么小小的一点让他觉点烦心。
手还没触及就被隔开。
被隔开的手还在半空中,挂在林馥蓁眼角处的小点儿自行脱落,跌落于雪地上,渺无所踪。
她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看他的目光很安静。
那目光也让他烦心。
为了尽快驱赶那种心烦感,他和她说,林馥蓁这次错在于我,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给你做。
话音刚落,她就恢复到往日他所熟悉的飞扬拔酷。
听听,她都开出了哪些条件:
“连嘉澍,你可以和各种各样的女孩约会,但你不许让她们叫你的名字,嘉澍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你也知道的,我喜欢的东西不和人分享,哪怕被分走亿万万份之一都不可以。”
“现在,你给我听好,我不许你的女朋友们叫我喜欢的名字!嘉澍,我们是莫逆之交。连嘉澍,我从上午等你等到晚上,我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提出的要求无理,连嘉澍,你要记住,嘉澍这个名字是属于林馥蓁的。”
声音不无得意。
林馥蓁的话让连嘉澍哭笑不得,那个呵气成霜的夜晚,他忘了当时自己有没有答应林馥蓁。
他只记得次日林馥蓁发了一场高烧,他去看她,她在说梦话。
触了触她手指,手迅速被抓住。
“嘉澍。”
“嗯。”
“嘉澍,不管你身边来来回回有多多少人,在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那一秒,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秋……秋老师说这个世界有着这样一种关系,一个人和他最初的语言,他们永远都会属于彼此,嘉澍这个名字就等于林馥蓁的母语,这样一来,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在说这些话的人眼睛还闭着,林馥蓁在说梦话呢。
嘉澍这个名字等于林馥蓁的母语?这话听着有点傻气。
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一年复一年,然后有一天,连嘉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履行起了当天林馥蓁提出的要求。
别让别的女孩叫“嘉澍”
这个名字。
明明当天,他没把林馥蓁说的话放在心里。
怪只怪,那从树上跌落在林馥蓁眼角处的雪花。
以及,那让他烦心的瞬间。
还有,那句似是而非的梦话。
“嘉澍是林馥蓁的母语。”
连嘉澍揉了揉眉骨,从旧日回忆中解脱出来。
松开眉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方绿乔,显然,她有事情让那他做。
方绿乔扯了扯那男孩的手,低声问他你能给他签名吗?
孩子站在跟前,询问,你真的是小法兰西吗?
这会儿,自闭症和普通孩子看着没什么差别,只是,从他出现,孩子们就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成是某个音乐学校来的新志愿者吗?
看了方绿乔一眼。
明明已经来到太阳伞的阴影处了,脸上红潮丝毫没有褪去反而越发加深。
“是……是我……是我告诉他的。”
方绿乔触了触那孩子的头,“吉姆。”
孩子眼神固执:“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您真是小法兰西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