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杭看起来清瘦,但很有力,即使程挽月一点都不配合,他也照样能很轻松地把她抱起来。
她只穿一件校服外套,把头上的圈拿下来了,长柔顺地披在肩后。
卿杭弯腰抱她的同时,微凉的唇也贴上她的。
想起暑假她和几个体育生在操场打篮球的场景,他就变了个样,吻势突然凶狠。
衣服对程挽月来说很宽松,袖子也很长,越缠越紧,她像是被绳子捆绑住了,或轻或重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反而给他带来了快意。
“又咬人,你才是小狗。”
“卿小狗。”
“我只是想来写作业,谁让你亲我的?”
卿杭不仅亲她,还想摸。
这个时候她是没什么大脾气的,最多只是处在下风不服气,故意假装不高兴,凶他,瞪他,泪眼汪汪地喊疼,等他抛戈弃甲,收起刀刃,她就会露出本性,把在他这里受的疼加倍地还给他。
他吃过亏,除非他甘愿被她玩弄,绝不会再第二次踩进同一个陷阱。
卿杭一只手仿佛是握住了一团细腻滑软的奶油,他脑海里仅剩的一点思考能力全用来回想刚才她自己是怎么托住的。
他沉默但强硬,渴望的太多但青涩生疏。
软得像熟透了的柿子,稍微咬开一个小口,就能把里面的汁水吸出来,连舌头都显得粗糙,更何况是牙齿。
他再小心也会失控。
突然被用力推开,卿杭眼前一片模糊,过了许久,她的五官轮廓才慢慢变得清晰,面红耳赤双眸微湿的模样是在无声地控诉他到底有多凶残。
他头疼得厉害,神色恍惚,嗓音很沙哑,“头怎么剪短了……不是这样的……你是长、黑色的……”
程挽月气鼓鼓地瞪着他,“卿杭,你敢嫌弃我短丑!”
闹钟响起,声音无比刺耳。
卿杭这才清醒过来,他们不在那间狭小潮湿的屋子里,外面也没有下雨。
“我为什么在床上?”
他不是睡在沙上的么……
他高烧,身体烫得吓人,人也迷糊,程挽月就没计较他一边挑她头的刺又一边摸她的渣男行为。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说好了我睡床你睡沙,你竟然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卿杭被刺耳闹钟声震得头晕眼花,梦境和现实重叠,他被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口。
母亲是在他生日那天去世的,所以他从不过生日,他的童年只有黑色和白色,程挽月闯进他的生活之后,那些不太好的记忆慢慢被抹去,就像写在纸上的字被橡皮擦掉了一样,她喜欢明亮的颜色,也在他的世界里画了一又一。
分开之后,那些不堪回的过去再次悄然显露,成了他往前走的羁绊,拖拽着他,他每走一步都比别人更艰难。
爱情开始得太早,腐烂之后就像慢性毒药一样沿着根茎扩散,侵入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