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五常尴尬一笑,忙掩饰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眼熟呢?”
米花韵说:“没错,是见过,可那时候我在暗处,你在明处,况且又是在路灯下,你怎么会看到我呢。”
“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面熟才怪呢?”
“不会的,不会的。”
米花韵摆了摆头,神情忧郁地盯着远处的七彩灯光。沉吟片刻,接着说,“打那以后,我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消失了。”
“消失了?当时你那么小,一个黄毛丫头,能消失到哪儿去?”
丁五常一惊,追问道。
“去了新疆。”
米花韵淡淡地说。
“去新疆干嘛了?”
“当兵去了。”
“你去当兵了?还跑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
“是啊,当时想越远越好,哪怕是遥不可及的天边。”
“为什么?”
“为了逃避,也是为了报复。”
米花韵面色冷艳,目光中透着一丝悲壮。
“报复谁?又想逃避啥?”
猛灌下一大口啤酒后,米花韵深垂着眼帘,低沉地说:“报复我爸爸,逃避那个让人厌恶的家。”
“你说老县长?他……他怎么了?”
丁五常满脸疑惑地望着米花韵。
米花韵没有即刻回答,而是一把抓过了啤酒罐,举到了唇边,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直喝到底朝天。然后一只手把空罐捏扁了,丢到了餐桌的一边。
这动作,整个儿一个女流氓!
丁五常看得头皮发紧,但从她的面部表情上,分明又看到了一种噬心的痛,不忍再追问下去,便重新开启了一罐啤酒,为米花韵斟满了杯。
米花韵就像个双面人,脸上骤然转晴,带着一丝惨淡的笑容,问道:“你不想听听我姐姐的故事吗?”
“对呀,你姐姐她……她……后来怎么样了?”
米花韵右手把玩着酒杯,叹息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她呀,只是一粒棋子。”
“棋子?这话怎么讲?”
米花韵点点头,说:“她是亲爸手中的一粒棋子,老爸利用她,保住了自己的权势,也延续了他的仕途前程。”
“可当时,她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子啊,怎么会与你爸那些事搅合到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