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游淼答道,“有喜事,李治烽得胜归来,又成了亲,喜结连理。”
游德川当即笑了笑,说“恭喜李将军了。”
李治烽淡淡道“同喜同喜。”
游德川没明白过来,又道“淼子也该成亲了。”
游淼道“昨夜成的亲。就不劳您再操心了。”
游德川这下莫名其妙,正要问时,李治烽颀长三指拈着个漆杯,将茶放到游德川面前,说“爹请用。”
游德川还没回过神来,喝了口茶,游淼道“以后李治烽就是咱家人了。”
游德川傻眼了,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过这等事,登时被茶水呛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孽畜孽畜”
李治烽脸色一变,游德川却是须贲张,大吼道“你这天理不容的畜生”
“哎哎。”
游淼却是早有准备,笑道,“老头子,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不肖子与李将军这桩婚事,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来你看,有圣旨哦。”
游淼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黄锦一抖,说“御旨赐婚当朝陛下许了李治烽的婚事。我本是六品给事中,现下又辞了政事堂的职位,李将军还是从四品征北虎威将军,咱们游家还是高攀他了嫁儿子嫁高嘛,这不是正好么”
游德
川“”
李治烽也愣住了。
游淼又道“黄锦黑字,明明白白,你自己看还有天子印玺。实打实的圣旨,我正想拿出去贴在咱们山庄门外呢”
赵自然不可能下这种圣旨,然而游淼未曾与赵翻脸时,就常常来往宫中,御书房就跟自家花园似的,趁他不在的时候,游淼便写了一堆空白圣旨,先把印盖上去,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谁也现不了。
游德川的脸色刹那就变得极其复杂。
游淼又笑道“老头子你立俩嫡子就行,不许你儿子与男人成家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喂,你还好罢不好了,来人快来人”
游淼说到一半,见游德川朝后就倒,当即被吓了一跳,心道怎的这么不经事,这下糟了,忙唤了人进来,又请大夫来看诊,直搞得自己与李治烽焦头烂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幸亏大夫看过,说道只是急怒攻心,几帖药下去就好了,老头子平日在山庄里吃好喝好,山珍海味地吃,只怕好日子还长着,有的是孝顺的机会,让游淼不必担心,游淼才松了口气。
李治烽送走了大夫,在厅堂内哈哈大笑。
“当真是老三下的旨”
李治烽问。
“你当成是他下的不就完了”
游淼乐道,“老子在他身上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你为他拼死拼活打了几年仗,天启江南,一半是咱俩,一半是先生与聂丹为他撑起来的,假传他这么一桩无伤大雅的圣旨,还便宜他了。”
李治烽莞尔。
游淼又乐道“我还藏着不少空白的圣旨呢,印都盖过了,你要写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知道。”
这天起,李治烽与游淼便回到山庄里歇着了。茂城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一个与喧嚣闹市毫不相关的世外桃源。游淼空着之时便纵马疾驰,离开山庄,与李治烽策马冲过泉山。
到得无人之处,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亲昵一阵,这一年已是他们相识的第七年。游淼时常觉得,他们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仿佛不一样了。李治烽那脾气,直是有新婚时小两口的感觉。
游淼说什么都是好的,要做什么,李治烽都宠着,虽说平日里也是一样,然而渐渐地,李治烽对他
的温柔里,又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数日后,孙舆丧,出殡队伍从茂城开出,前往流州,百姓们扶灵数十里,浩浩荡荡,那场面蔚为壮观。途经长江之时,大船小舟竞渡,成千艘船与舢板靠岸。许多人都在猜游淼不会来时,上了岸,却现游淼头上戴着孝带,等在岸边。赵吩咐停下,游淼却入了弟子队伍,传话让赵继续走。
游淼没有与政事堂诸给事中走在一起,而是进了翰林院,他要借这个机会,与李延说几句话。然而最先看到的是张文瀚。
游淼朝张文瀚点点头,张文瀚也朝游淼点点头。
“少爷。”
张文瀚道。
游淼笑道“你是大学士了,不必再这么叫。”
张文瀚道“这里还是江波山庄的地界,只要进了江波山庄,张二依旧叫您少爷。”
游淼叹了口气,问道“朝中怎么样了”
张文瀚道“陛下自从你走后,就常常去墨烟楼里坐着,不与其他人说话,看聂将军写的字,喝酒。”
游淼道“倒是难为他了,成天日理万机的,还有空跑墨烟楼里去喝酒”
正说话时,李延过来,说“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