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好像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却痛得说不出话来。寂静中,总经理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口气,施舍般地说道:"
你去吧,不过要扣你一个星期的薪水!"
我的喉咙变得沙哑,怕一开口就是一顿恶骂,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声音,"
嗯。"
我挂下电话后,银毛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扬起笑脸,背起何然就要到医院去。银毛支起身子,说:"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不到银毛竟会主动帮助我,吃惊之余也开始为他考虑,"
你在家休息吧,别把伤口挣开。等我回来,给你……"
银毛皱眉道:"
不用你,今天我去买菜。"
我心中一暖,对他笑了笑,一个人背起何然下了楼,直奔最近的医院。医生给何然诊治后,便挂起了吊瓶。我用胖乎乎的手捂着点滴管,能暖一分是一分,不想让那冰凉的液体滑进何然的身体。随着两瓶点滴挂完,何然的烧终于渐渐退了,但他仍旧很虚弱,所幸并无大碍。我抱起纤细柔软的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心疼得无法形容。真恨不得他的病痛全部转换到我的身上,让我替他受这些罪!何然微红着眼睛,望向我,沙哑着嗓子道:"
我没事儿。想去卫生间。"
我点了点头,搀扶着他走到男卫生间门口。想松手退出来吧,又担心何然自己站不稳,真怕他再一头扎进厕所里去。就在我犹豫中,何然抬起头扫了我一眼,那明显受伤的眼神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咬住下唇,无力地推开我的手,独自向卫生间里走去。结果,他虚飘飘的脚步还没等迈开两步,身子便瘫软在了门框上。我忙将他搀扶起,一把推开男卫生间的门,将其带入其中。反手将门锁上后,便伸手去拉何然的裤子,想帮他解决问题。刚才何然失望的眼神我看得很清楚,更明白他的心思。他一定认为我可以帮银毛接尿,却不肯帮他。事儿似乎是那回事儿,但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哎……乱了乱了,这事儿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好。算了,我也不想了,就当自己是全职看护,吃喝拉撒全部伺候着还不成吗?我这边用力向下拉扯着何然的裤子,他却用小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裤腰。在两个人的拉锯中,何然终于红着脸羞涩道:"
你……你做什么啊?"
我也红了脸,粗声低吼:"
你放手,乖乖地让我把裤子脱了。"
何然摇头,颤着声儿道:"
不要,不要……"
我来了脾气,发狠道:"
快点儿!脱裤子!不然我打你!"
何然力气不抵我,终是没有保护住自己的裤子,被我刷地一下扯到了大腿根儿。狼的晚安吻(4)何然微扬着艳若桃李的小脸望向我。那双杏眸里闪闪亮亮,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尤其是那嘴唇微张的无助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舍得为难他。只是我觉得自己在帮他,根本就没有为难他啊!更何况原本我就想等在外面,是他一个委屈的眼神儿将我引了进来。怎么现在搞得仿佛是我要非礼他似的?这是什么事儿啊?何然忙躲闪开身子,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提上,磕磕巴巴极其小声地说:"
我……我……我不想尿了。"
慌乱无措中,我也不想刨根问底地问他为什么了。我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急着要退出去。结果,门一推开,赫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处,正用非常鄙视与无比愤怒的目光瞪着我,还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咒骂道:"
无耻!"
然后一转身走了。我瞧着那位大哥义愤填膺的背影,又看看身边的何然,非常疑惑地问:"
他是在骂我吗?"
何然仍旧红着脸,摇了摇头。我自言自语道:"
我觉得也不是说我。"
转而疑惑道,"
难道是骂你?"
何然微愣,却随即拔高了声音说:"
我摇头是说,不明白他为什么骂你!"
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牵起何然的小手,晃悠悠地离开了医院。回家的路上,我原本想打车来着,不过何然不同意,还非常懂事地说:"
我们没有多少钱了,还是节省着点儿。一起走走,挺好的。"
我心里这个感动呀,毅然决定给何然奖励一下,多给他买些好吃的。何然抬头问我:"
何必,他什么时候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银毛那绝对突然的晚安吻,反正现在我面对他不如以前自然了。此刻又听何然这么一问,竟觉得有些心虚。我轻咳一声,搪塞似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