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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自惊厥中醒来,睁眼便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年轻和尚,右颊边生着一只深酒窝。
怎么回事?他是谁?他在哪儿?
好像是在樊楼,方才他看见了自己死了三年多的妹子……
和尚温和地道:“施主,你还好罢?方才你昏过去了,小僧给你扎了几针。”
李雄这才回过神来,愣愣道:“多谢小师父……”
这时一张俏脸从和尚背后探出来:“阿哥?”
“!!!”
“鬼啊!”
李雄惊得从榻上跳起来。
阿宝亦被他吓了一跳,左右四看:“鬼?哪里?哪里有鬼?”
梁元敬咳了一声,委婉提醒:“他说的应该是你。”
“啊!”
她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道,“你是说我吗?阿哥,我不是鬼,我是阿宝啊,不对,我现在是人,等下就是鬼了……”
李雄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阿宝唇张了张,最后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施主莫急,”
觉明和尚如身罩圣光,微笑着安抚李雄,“且听小僧慢慢道来。”
一炷香的工夫后。
李雄瞪大双眼,既不敢置信,又惊愕欣喜地看着阿宝:“你没死?”
阿宝说:“不不不,我还是死了。”
李雄:“那你现在活了?!”
“那个……也不是,”
阿宝心虚地说,“只有梁元敬用他的血作画,我才能……”
剩下的话全部淹没进了口中,因为李雄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阿宝啊!你吓死哥哥了!你知不知道?没死就好啊!没死就好!跟阿哥走罢,别待在这吃人的东京城了,阿哥养你!阿哥现在挣大钱了,有大房子……”
年过四十、七尺来长的汉子,竟抱着阿宝痛哭流涕,话语里全是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让阿宝独自上东京,后悔不该留她一人在这京城里,连个可依靠的娘家人都没有。
梁元敬和觉明和尚不知何时悄悄退出了阁子,阿宝的唇张了又张,最终什么话也没说,依恋地靠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