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扶起来,开水晾温了,然后给我喂了止疼药,冷冰冰的看着疼的满头发汗的我:
“李载阳,你是想死是吧,胃药用完了不知道买一点放在柜子里嘛?!”
我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就做在我的床边,一直等我困得闭上眼睛。
其实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因为从来都都是一个人生活,没有个兄弟姐妹,分家的姐弟们相处的又不是很好,基本上也是没有人和我一起玩的。
后来有了婉莹,好像突然间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缺一样,我真心是像对待亲生妹妹那样对待她的,除了边城月,我对她一直都是放在心里,极好的对她,因为我一直觉得她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心爱的妹妹。
后来她和边城月一起狠狠的伤我,我怨她,但是我的抱怨只在心里,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抱怨她一句不好,包括在李妈面前,对于她的不满,我从来只字未提,只把那些糟糕的情绪烂在心底。
面前就是我以前心心念着的心爱的妹妹,我抬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瘦削的看得见骨节的手指和微微陷下去的锁骨,还有乌黑的发丝贴在她耳际的模样……那些柔软在我的心底叫嚣,刺痛。
不管她是不是狠狠的伤害过我,毫不留情的背叛我,但是那是六年后的婉莹,而是现在少年时期的婉莹。——我不停的提醒自己、提醒自己。
我夹了一些肉片,轻轻地放在婉莹的碗里面,
“婉莹,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
婉莹没有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饭碗,冷冰冰的说:
“李载阳,你不需要假装关心我。”
我又夹了一些肉在她的碗里,不顾她的拒绝:
“关心还有假装的?你是我妹妹,血浓于水,关心你是人之常情。”
婉莹紧紧地握着手掌,指节发白,一滴泪水挂在眼睛里,但是始终没有掉下来,她夹起肉片放在嘴里,无声的咀嚼。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婉莹,婉莹,这一辈子,上天既然还让我做你的姐姐,那我依旧会对你好,你还是会那样么?还会那样伤害我么?
婉莹颤抖了一下,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无声的落泪,一点声音都没有。
甚至连在我们身后拖地的李妈都没发现,以为我们只是在正常的吃饭。
所有都人说,经历生活巨变还哭不出声音来的女人是最狠的,她们最无情,也最冷酷,女人,不允许自己的肆意的宣泄感情,对自己都这么狠,更别说对其他人了。
婉莹毫无疑问就是这种类型。
我拿起纸巾想擦干净婉莹脸上的泪水,婉莹猛地甩开我的手,低垂着脑袋,起身进了中间的客房,然后用力的关上房门。
李妈转过头看了看快步走进了房间的婉莹,嘟囔着说:
“脾气还真大。”
“李妈。”
我看了李妈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这种话。
李妈会意的点点头,
“我以后不说了,小姐。”
说完,李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
爸爸和妈妈一起走了出去,每一对夫妻都有自己的问题,并不是孩子插足就能结局问题的,他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我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把窝在沙发上的仔仔抱在怀里,然后慢慢的抚摸仔仔的脑袋。
仔仔哼了几声,是那种低低的哼声,似乎是察觉到了家里面现在的气氛很压抑,他只是乖乖的趴在我的腿上,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爸爸和妈妈从外面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妈妈表情很冷漠,爸爸一声不吭的坐在身后。
“夫人。先生。”
李妈上前把妈妈手上拎着的包给接了下来。
妈妈换上拖鞋,坐在了我的对面,爸爸坐在她的身边。
“阳阳,那孩子可能要和你上一所高中,总不能不给她念书吧。”
之前婉莹是在农村念得高中,据说成绩还不错。
我点点头:
“我知道了。”
妈妈说完又哭了出来,我走到妈妈的身边抱住她。
其实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家的性格并不好,受多大的委屈都会痛痛快快的破口大骂,与生俱来的修养不允许她做这种事情,总是自己憋在心里忍着。
我只是用力的搂着妈妈,生活里面,很多事情都是不完美,其中伤人最深的就是一份不忠贞的感情,当你固执而单纯的信任身边人的时候,也许他在背地里已经捅了你一刀,并且嘲笑你的所谓的忠贞不二。
爸爸也红了眼睛,我不知道他们刚才去了什么地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但是,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妈妈的感情就是从那时起产生了裂痕。
隐忍而保守的女人往往更加无法忍受另一半的背叛,她们的骨子里带着女人天生的传统而高贵的特质,妈妈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至此以后,也许妈妈还是爱着爸爸的,但是,这种爱情已经大打折扣,怀疑和无声的猜忌代替了信任和深情,往昔一砖一瓦构建起来的爱情的大厦轰然倒塌,爱情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一旦产生裂缝,那条裂缝和永远都在。
但是爸爸妈妈在感情还未彻底决裂的时候,就因为一次车祸丧失了性命,带着所有的爱恨共赴黄泉。
这一世,我宁愿他们不在一起,宁愿我原本完整的家庭分崩离析,也不要让他们离开。
“阳阳,你别担心,就算是突然再冒出来十个八个兄弟姐妹,李氏的继承权也是在你手上,没人能给你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