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他又怎麽会让自己成为衆人口中的衆矢之的呢。
而今,阮如玉终于确定,太子一案的背后主使绝非萧景珃,否则,他断不敢和自己合作。
那麽,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寒风袭面,阮如玉依稀记起了萧景珃身上的萦然酒气,难道是她——
贾太后,贾惜柔。
都说人如其名,可贾太后其人可和“惜柔”
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妙龄入宫,没几日,先帝便驾崩了,她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可最后,却是她成了太后。
贾太后少时守寡,年纪太轻,偏偏自己也不尊重,每日缱绻宫闱,乐于收集各色面首。
大梁皇帝萧寰当初是在贾太后的倾力扶助下才登上帝位的,所以,他面对贾太后的种种荒唐行径,始终听之任之,不加干涉,由着她胡作非为。
思及此处,阮如玉微微蹙眉。
自从太子死后,太后娘娘对这位襄阳王表现得很是亲络,每逢年节,都要钦赐酒水糕点,阮如玉从前觉得,这二人一定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可她做了三年太学乐师,孤身前行,周旋良久,她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倘若真心想对一个人好,往往不会宣之于口,而是藏于己心。
她对太子,即是如此,哪怕谣言诽语甚嚣尘上,亲友故交议论纷纷,她也全然不在乎。
贾太后对萧景珃,看似器重,实为捧杀,这个道理,阮如玉明白,萧景珃又何尝不明白。
与其说,今日阮如玉同萧景珃所谈论的是一桩交易,不如说,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便是萧景珃的野心。
他决非甘心久居人下之人,他与太后,终有一战。
事实证明,阮如玉赌赢了。
不过,这个代价是不是稍微大了点?
阮如玉扶额长叹,这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只得安慰自己,眼下也顾不了这许多了,索性只是婚约,又不是要立刻嫁给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相信自己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脱身的。
“吁——”
忽闻一声长嘶,驾车之人疾速勒马,车内的阮如玉和文南没有防备,险些仰倒过去。
文南厉声呵斥,“怎麽回事?”
“文姑娘,前头被围得水洩不通,只怕一时半刻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