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通过彼此的手腕交替着,皓如霜雪的洁白雾气丝丝缕缕从白若一体内抽离。
他额上渗出了细密汗珠,唇色也愈苍白,肩头的伤口失了灵力的压制迅在白衫上洇红了一大片……
苏夜提着风灯顺着书架后的暗门里唯一的一条道走至井口。
他听到井底的闷哼声,浑身一怔。
向下看去,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他自小对幽暗狭黑的幻境无比恐惧,因此并不敢下去,纵使疑惑再多。
井口的锁链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箓。
难不成是为了困住什么魔头?
这倒像是白若一能干出来的事情,毕竟是世人眼中除魔卫道的辰巳仙尊,他的责任也在此,甭管是世人的要求还是他的自愿,他都必须为了正义而活。
井口的禁制也是白若一布下的,是那熟悉的泛着半透明白雾的结界。
即使是确认了白若一就在井下,苏夜倒是没那么恐惧井下的幽黑狭小了,但他不敢轻易打扰白若一,生怕他师尊一个不小心就一顿竹枝伺候,此处不比外界,云栖竹径的竹子要多少有多少。
但实在是心里好奇的很,他将冰绦取下化作一条冰绡覆在双眼上。
冰绦是白若一曾经的东西,有他的气息,这禁制自然阻挡不了它的窥探,覆在眼上还能有助于苏夜在黑暗中视物更清晰些。
他趴在井口刚往下看去,整个人便面目呆滞,就像被慑魂取魄了一般,汗毛倒竖,浑身骨骼都细密地抖了起来。
是看错了吗?
他使劲揉了揉眼眸,就连那冰绡都被揉地皱皱巴巴。
摁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屏住呼吸,再冲井下看去。
这次他觉自己整个小腿肚都在颤,站不稳,趔趄跌坐在井旁,只觉得灵魂觳觫。
他腿脚软,站不起来,由起初的惶恐、惧怕变成了心酸、寂冷,心口像被是被绵密的细针扎穿了一般,密实却看不出伤口。
他眼眶通红,嘴唇颤抖,却还竭力按捺着。
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忍不住喊出声,也怕自己的呼吸惊动了井下的人。
他看见……
井底,石床上,白若一身前,他握着手的那个男人。
拥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一模一样……
起初看过去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或者不相信。
但他脑筋转地飞快,想起了刚刚才看到的白若一书架上那本《上古禁术》,白若一还做了批注的那个术法——拜斗术……
拜斗术,是为重生之术,禁术。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故曰拜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