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冰冷凝滞。
“你别太难过。”
“嗯,我不难过。”
嘴上说不难过,身子却歪去一边,裴缜替她盖上被子,没有打扰。经历这一场动荡,她的身心皆需时间慢慢愈合。
花四娘的尸身在第三天晌午被挖掘出来,不过一具焦骨而已。
由沈浊带回去殓了。
裴缜在尸骨旁找到一盏烛台,奇怪的是烛台上用以固定蜡烛的尖钉竟然缺失。
尸体高度焦化,俨然无法确定致命伤。提审的所有与花四娘接触过的妇人亦通通否认加害之举。
除此以外,魏县令对抓获的嫌犯严加审讯,尤以胡僧阿罗斯为重点。
小喽啰知之有限,差役刑讯得筋疲力尽,也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通往全部真相的阿罗斯则在某个午夜用一块偷藏的碎瓷片悄悄结束了的生命。
魏县令目送尸体被运出去,精神为之一懈,阿罗斯一死,此案注定成为无头公案。他所有的努力付诸流水。
“好在妇人们平安回来了。”
裴缜聊胜于无地安慰。
魏县令叹口气,似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出去时,裴缜落后一步,听了一耳朵狱卒的争执。
“你还敢说你没拿,你没拿那东西难道长腿溜了?”
“没拿就是没拿,骗你作甚!”
“自然是不想与我分赃,自个儿吞掉。”
“不信你来搜我身。”
“早教你藏起来了,搜身有什么用。”
裴缜折回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吞吐不语。
“不想说也成,我叫魏县令亲自来问。”
“裴寺丞休告到魏县令面前,我们说就是。那胡僧阿罗斯进来时手上挂着一串念珠,值几个钱的模样,这不他死了,我寻思秘下换几个钱,不承想念珠居然不见了。”
“就是你拿的,还不承认!”
“是我拿的我生儿子没屁眼!”
裴缜打断他们:“我知道了,你们去罢。”
两个狱卒犹自不肯互信,争执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