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事告诉他,我也说不清楚,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我这样也等于是拒绝跟他解释,让他不悦,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除了夫妻,还有上级跟下级的关系,既然是私事,他就不可能再追问。
但我没想到,顾容竟然追问了:“有关谁的?”
我着实愣了一下,他又说:“我们是夫妻,你理应要告诉我,就像我告诉你去看善美一样。”
他说的好像是很有道理,我只好说:“桂林生病了。”
嗓子里有些哽咽,顾容默了一下,又问:“你要亲自照顾他?还是有其他事?”
我不知道顾容为什么要问的这么清楚详细,好像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样,又好像在跟我对号入座,我说的会不会是他心里想的一样。
其实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桂林不仅仅是生病了,他是要死了,我哪里还有心思跟顾容解释那么多?我只想尽快去找许青,在桂林还有一口气之前。
我想,许青把桂林打成这样,他一定比谁都难受,如果桂林就这么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估计许青以后的人生恐怕也是毁了。
“回去以后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我只有这么跟他说。
可顾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执着:“如果你不说,你觉得我会批你的假?”
我顿时觉得他有点不讲道理了,声音也大了几分:“如果你不批,那我就辞职。”
“呵,你倒能耐了。很好。”
顾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默默收起手机,跟小飞说:“你别急,在这好好照顾桂林,我一定把许青带过来。”
茫茫谷城,真要找一个人,还真是难。加上这些年谷城的发展已经让我应接不暇,很多地方改造的我都不认识了,而许青的电话是无法接通。
那晚他找我离开后,我就没给他打电话,根本不知道他的电话是什么情况。现在联系不上,桂林又危在旦夕,我急的掉出眼泪来。
已经晚上了,我才从市里转到镇上,可还是没有许青的影子。
着急的同时,我不禁也有些责怪起他来,不管他到哪里去,总要保持手机畅通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刚跟他打交道那会儿,我有一天也是临时有事给他打了电话,那时候手机还没这么多功能,我没他生活好,还没手机呢,用的是公用电话,没想到竟是关机。
之后他给我的解释是,怕晚上睡觉有人吵他,所以关机了。我就说,别人就不管了,假如你爸妈有个什么事找你呢,万一他们出了什么状况呢?他关机了还来得及么?
虽然是些不好的话,但他也算是听进去了,听说之后再也没关过机了,可这会儿,他又这样了。
这事跟我多少肯定有关系,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想到此,我收起所有情绪,把车停在路边,继续找。
来到一家游戏厅时,我驻足了。
初中那会儿,这家游戏厅就在开着,生意还好,全是学生,我就是奉了班主任之命到这来抓人的。因为都上课了,班里还有好多同学没去上课。
我果然在这里看到了许青,当然还有其他同学。一看就知道,其他人都是跟着许青来的,没他在后面撑腰,谁有那个胆子连课都不上,跑来这打游戏的?
那时候我是班长,还真把这事当个事儿,很是尽职,一拍许青的肩膀,皱眉跟他说:“你不学好就算了,干嘛还要影响其他人!”
许青那时候个头比我还小呢,眼神却是非常不善,睨着我:“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我是班长,我当然要管。”
我说的义正言辞,许青却是冷笑。才十几岁啊,就跟个大人一样,都会冷笑了:“班长了不起。”
我一咬牙:“当然了不起,这是全班同学选出来的,你不是也投了我一票?”
那时候选班长比较简单,就直接举手,然后老师数票数,我是全员通过,许青肯定举手了。
听我这么一说,许青的脸上露出一些不自在,然后转过脸,拍了几下游戏机,最后实在觉得郁闷,嘴里唠着‘走走走’,然后其他同学就跟他一起出去了,直接往学校走……
那走路的样儿,那气势,虽然看着让你作气,可很有范儿,我心里也荡出了一些异样。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往事浮现,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站了一会儿,我还是走进去了,里面扩大了不少,它就跟我们一样,我长大了,它也长大了,就连里面玩游戏的人,也都变成了成年人。
我不由自主地来到曾经许青玩的那台游戏机。
其实地方早就挪了,但大体位置是这样,而那里还真的有一个人,背影何其相似。
我只是心里吃了一惊,当然没想到就是许青。
可越是走近,越是发现不对,不是许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