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五味陈杂,过了片刻,方才吩咐车夫道:“回府。”
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做,而云浓这边,也只能徐徐图之,急不来。
只要人还在他身边,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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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浓满身疲倦地回了长公主府,好在这里的侍女已经认得她,而昨日景宁也已经让人给她收拾出了住处,并不需要再多费口舌。
她强打起精神问了景宁的行踪,便到内室去睡下了,直到午间景宁从宫中回来,方才醒。
“太皇太后可还安好?”
云浓一见着景宁,便立即问道。
“昨日病情反复,尹神医与诸位太医忙了一夜,今早算是挺过来了。”
景宁也几乎是一宿没睡,她喝了半盏浓茶,又问云浓道,“昨夜我走得匆忙,你……”
景宁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来问此事。
“没什么妨碍,你不必担心。”
云浓也不知该怎么来讲自己与顾修元这笔烂账,可却也不好瞒景宁,只能吞吞吐吐地大略提了。
景宁听得困意全无,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你既已想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一件,千万别再像当年那么傻了。”
“我知道。”
云浓重重地点了点头。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景宁虽将云浓当作自己的亲妹子一般看待,但也不好事事都插手,叮嘱了这么一句后,也就不再多问,自去歇息了。
云浓则是兀自发了会儿愣,后知后觉地想起翠翘来,着人去徐家将她与祝嬷嬷接到了长公主府来,连带着的还有连夜收拾好的几箱行礼。
“这里面都是咱们从钱塘来时带的,徐家的那些个东西,还有大奶奶送的衣裳首饰,都留在聆风院了。”
翠翘觑着云浓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回禀道,“还有,四姑娘专程来问了句,又说搬出去也挺好,只是让您别忘了她,赶明儿得了空再一处玩。”
云浓被徐思巧这话给逗笑了,向翠翘叹道:“我昨日也是气急,若不然,是该正经向四妹妹辞行的。”
毕竟在徐家这些日子,她与徐思巧的确称得上是相处得很好。
翠翘见她露出笑意,不复方才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下一缓,附和道:“四姑娘的确很好。”
一旁的祝嬷嬷打量着这屋子,忍不住问道:“姑娘,咱们今后要如何才好?”
她虽也觉着徐家不好,可如今到了这长公主府,就更是无措了。
“大长公主看中我这制香的手艺,待我很好,”
云浓编了个幌子,来宽她的心,“咱们在这里住上几日,等到阿菱料理好了宅子,再搬过去。届时也没什么拘束,我自是做我的生意,您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祝嬷嬷听她这么说,心中稍定,随即又感慨道:“只盼着徐家别再暗地里动什么手脚。”
云浓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