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苏锦眼中氤氲。
老夫人摇头,“祖母也想通了,早前佛堂求签,道士算命,都说你是大富大贵的命,祖母早前也信了,只是这大富大贵不可能来得平白无故,是祖母和你爹爹替你找的柳致远,误了你,既柏炎能真心待你,你爹泉下有知也当安慰……阿锦……”
老夫人攥着她的手,“羽翼未满之前,要懂得保护自己。”
苏锦颔首。
老夫人继续道,“平阳侯同旁人的人家不同,旁的人家内宅若生了事端,会有夫君两头妥协。但在平阳侯府,柏炎与老夫人关系亦近亦远,许是一句不合都会成为□□。老夫人有许家做靠山,又惯来通透精明,不比柳家那个直肠子的老太太,阿锦,你要处处懂得审时度势。”
苏锦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孙女知晓了。”
老夫人连连点头,牵了她的手,往屋中去,“再同祖母多说会儿话,日后再见面怕是都难,让祖母好好听听阿锦的声音。”
苏锦鼻尖微红,“好。”
……
许是得了祖母的允诺,苏锦这一夜睡得极好。
往日到了清晨便醒,眼下都睡到了快晌午时候。
白巧伺候她梳洗,她尚有些不好意思,“许是到家便安心了,竟睡到这个时辰……”
白巧笑笑,也不戳穿。
苑中,正好是苏运良的声音,“姐!”
苏锦同白巧一道迎了出去,白巧在她耳边道,“二公子先前就来过了,见小姐还睡着,又走了,眼下,这是又来了。”
苏锦看了看白巧。
“姐,你可算醒了,出事情了!”
若是真出事情,苏运良脸上不应当是这幅事不关己,却又稍许强忍着笑意的表情。
今日还一来连来了好几次,见她睡了又没特意叫醒,哪里能是出什么事……
苏锦瞪他,“卖关子便算了。”
“喂!”
苏运良连忙拉住她,“姐,我都来了好几回了,就想着同你说柳家和周家的事。”
苏锦顿了顿,柳家和周家?
白巧也怔住。
见苏锦愣住,苏运良道,“前不久不是柳家同周家结亲了吗?柳致远高中了,听说周家想将婚事大肆操办,恨不得全城都知道。柳家没同意,说这头才和离完,此时若是大肆操办不合时宜,周家也没说什么,结果成亲当天,周家将能请的朋好友都请来围观了,周家还在自己家中摆酒招呼着。结果当天有人喝多了,说当日平阳侯带了军中的人来找柳家要嫁妆,是平阳侯府逼柳家和离的,柳家脸上挂不住,所以才赶紧找了周家当遮羞布,将亲成了,要不怎么这么仓促?还有人说,周穆清在京中给柳致远当了不断时间的外室,早就是用顺手的遮羞布了。周家的人当场就闹了起来,人是周家的人叫来的,闹得却是周家人,两家吵得不可开交,这亲都险些没结成。周穆清觉得受了委屈,在柳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柳家老太太当即也跟着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成亲当天的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最后周家的兄长和柳老太爷扭打到一处,柳致远当即摔了新郎官的帽子,说这亲不成了!”
白巧都听呆,苏锦也愣住。
白巧忍不住问,“然后呢?”
苏运良道,“然后周家的人吓住了,又是威逼利诱,又是连哄带骗,最后逼得周家这能这么公开场合拿着周穆清的清白说事,逼得这亲最终也算是结上了。可这周穆清的名声也算是彻底坏了,全远洲城都知晓柳致远借着读书的名义在京中养外室,惹恼了苏家来退婚,平阳侯府来要嫁妆,而后又被外室一家追上门来一逼婚,柳家也彻底成了远洲城的笑话,连看着柳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远洲城也待不下去了,遂也舍了远洲城的庄子不要了,同柳致远一道上京赴任去了,你说是不是报应不爽!”
白巧掩袖。
苏锦却淡淡瞥了瞥他,没有应声,便转身往外阁间回。
苏运良诧异撵上,“姐,这么作的事情,我特意跑来给你讲,你这笑都不笑一声的,我这做弟弟的不白跑这几趟了?”
苏锦看了看他,叹道“你如此闲,从军的事从祖母和娘亲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