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园站在客厅与厨房中央,难得的不知所措,望着楼梯的方向,他犹豫不决。
他像个莽撞不知事的愣头青,一路脑袋空空地冲到这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胸腔里叫嚣。
空寂的屋子里只剩他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归海淙不解地打量着眼前擅自闯入的访客。
高山泉水般清冽的嗓音如一剂沁人心脾的良药,拯救了揭园昏沉沉的头脑。
“我有事要问你,现在。”
“你说。”
归海淙拾级而下,姿态优雅从容。
“你昨天说你到的时候我正好从悬崖上摔下去,你是从哪里看的,是悬崖上,还是别的地方?”
良好的光线里,揭园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归海淙,干涩的声音却有些咄咄逼人。
“当然是悬崖上。”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
归海淙都给揭园绕晕了:“当然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揭园目光炯炯地盯着归海淙的脸看了好半天,才松懈下来。
空气里的紧张感一下缓和了。
“你怎么了?”
归海淙绕过揭园,倒了杯水递给他,“脸色这么难看。”
揭园心不在焉地接过水,没有喝。
“不是因为颜色不同。”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归海淙没听懂地“啊”
了一声。
“我说谎了。”
揭园抬头看他,眼神慢慢坚定,“我之所以肯定你不是凶手——”
“是因为我记忆里的你,根本没有颜色。”
“所以?”
归海淙放下手里的空杯子,发出清脆的一声。
“我的那段记忆,是假的。”
说完揭园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归海淙握着玻璃杯的手下意识用力,杯壁上指尖的纹路清晰可见。
“我不信你。”
揭园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
归海淙像是气极了,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快步走到揭园面前,抬手又放下。
“我真是——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既然不相信我,就不相信到底算了,一会儿骗我,一会儿又跑过来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搞得人心里很烦呐!”
归海淙越说越气,忍不住又转起圈来。
揭园看得眼花,伸手拦了一把,好巧不巧,直接碰到归海淙的腰间。
归海淙身体一颤,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