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呢,禁军受父皇号令,此刻理当出来救驾,此刻人都去哪儿了?
沈让尘眼神锐利,不屑的冷笑挂在唇角,“秦王不妨看看四周。”
秦王倏地转眸望去。
宫墙高耸,墙上先是架起了一支弓弩,紧接着,弓弩如波涛一般,迅速在宫墙和房顶上铺开,齐齐对准了秦王的方向。
驾崩
秦王骤然大骇。
不可能!他临时布局,沈让尘怎会知晓他大计?
沈让尘沿着台阶,缓缓走下来,“四十八卫中有叛党,军中人太多,正愁抓不到人,还要多谢秦王,今日把人都替我挑出来。”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计划?”
秦王内心狂跳,“不对!你如何能够调动禁军?”
“并不知晓,我亦不能调动禁军。”
沈让尘停在台阶中央,“我不过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将我所担忧之事提前知会禁军统领,逼宫的叛军,人人得而诛之。”
禁军受君王直调,秦王握了五年尚且不能收服禁军,又怎会受沈让尘调动。
今夜之计,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
沈让尘要将建元帝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他重忆起世间无奈。
让这个刚愎自用、不知反省,将其他人的人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君王,也尝一尝被人掌控,被人愚弄的滋味。
但禁军是建元帝的刀,要想这刀不对准自己,那就得让这把刀不闲着,刀尖一旦对准了别人,那就分身乏术。
秦王牵制禁军,再用禁军名正言顺地剿灭秦王,晋王再无后顾之忧,弑兄的罪名,也落不到晋王头上去。
秦王瞬间想通了关节,他所知晓的沈让尘的计划,皆来自于他安插在沈宅的眼线,如此看来,眼线怕是早被沈让尘收服。
他的每一步,都在沈让尘的算计之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沈渡!”
秦王目眦欲裂,“是你设计诱我来此,你要杀我!”
沈让尘摇头,“每一步路,都是由王爷自己走出来但,王爷活与不活,端看此刻如何抉择,若能放下兵刃,该如何处置,当由皇上定夺。”
秦王冷笑一声,“是皇上,还是新帝?我若投降,还有命在吗?”
已是退无可退,不如拼力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长剑出鞘,指向明德殿。
秦王:“本王前来救驾!随我杀!”
杀声骤响,箭雨四起,禁军护着众臣后退。
沈让尘走入殿中,明德殿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殿内清凉怡人,殿外杀声震天,殿门一关,杀声顿时小了些。
晋王正在榻边给建元帝喂药。
汤药咽不下去,从唇角流到了建元帝的衣衫上,昔日叱咤风云的君王,行将就木之时竟是如此的悲凉。
沈让尘停在晋王身侧,说:“秦王谋反,携四十八卫一万四千余人,及京畿衙门逼宫。”
建元帝听着外面的杀声,喉咙哼哧如破败的风箱,嘴唇几番张阖,出口的却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