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这一路上都有个话痨跟着我呢。”
楼七叹了声,“既白差点没把我烦死。”
“既白还说了些什么?”
余晚之斜眼睨楼七。
“多了去了。”
楼七端起碗,凑到唇边还没喝一口又放了下去,倾身凑近了说:“他还说了些沈让尘的事,你想不想听?”
余晚之看着楼七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往后慢慢推。
一边悠悠地说:“傻姑娘,你以为这也能诓到我?既白既然能跟在沈让尘身边,就不是一般人,说些旁人的消息倒还无妨,他会将他主子的事告诉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楼七服了,“你也太难忽悠了,你就不能让你的脑子歇一歇?”
“死人能一直歇,我想活着。”
余晚之起身,从妆奁下拿出一张银票压在桌上,“不能找锦衣卫,找江湖人打听便可,不过得找嘴严实的,此事我交给川连去办,他有熟悉的镖局。”
楼七看了一眼,“你找川连办事给我银票做什么?”
“你来回不用吃饭歇息么?”
余晚之指尖点了点,“不要银子你喝西北风去。”
“其实你上次给的我还没用完,这一路都是花既白的,我一个子儿没花。”
楼七一手端汤一手去拿银票,“你硬要给我也不嫌多。”
说完自顾乐呵呵笑了起来。
“那完了。”
余晚之倏地收回银票,“你又败我名声,银子不给了。”
楼七还伸着手,不解道:“我怎么败你名声了?”
“公子你是不知道,那楼七出来办事,三小姐一个子儿都不给她,一路上的花销全是我付。”
既白坐在门槛上鐾刀,嘴里还不忘抱怨,“楼七不在城里歇,也不住客栈,估计就是没银子,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跟那样一个抠门的主子,出去办事还得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若是我这一路没跟着她,她不得挖草根啃树皮么,我就想啊,还是我家公子好,我既白没跟错人。”
沈让尘扫了眼既白背影,“若你出门我不给银子,那你就是跟错主子了?”
既白赶忙回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那不可能,我既白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我必不可能和公子分开!”
“听你的意思。”
沈让尘慢悠悠地问:“以后死了还得和我合葬?”
既白一噎,澹风扑哧一声笑出来。
“合葬……合葬就不必了吧。”
既白嘟囔道:“公子不娶妻,我以后还是想娶的,要合葬我也得和我未来夫人合葬。”
沈让尘笔尖一滞,墨汁在纸上洇出一片痕迹。
这画废了。
画了大半的画作废,澹风重新铺上纸,沈让尘提笔,却再也提不起作画的心思,搁笔立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