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拂袖自言自语地怒道:&ldo;走了就别回来!&rdo;过了两日,韩诩之没有回来。又过了五天,韩诩之依旧不见影踪。江颜逸手中持着一卷书,一整日没有翻过一页,终于将书册一丢,道:&ldo;来人!&rdo;鬼星主闻声上前。江颜逸秀眉紧锁:&ldo;派三十名弟子去打听韩诩之的下落!若是找到了,把他给我……给我……&rdo;他咬了咬唇,没好气道:&ldo;给我带回来!&rdo;韩诩之的踪迹不难找,江颜逸派出去三十个,那三十个牵动江湖上的关系又有几百个,本想掘地三尺才能将一个人翻出来,没料到那鬼星主没绕什么弯子,派人到韩门一问,韩诩之竟是回去了。一个多月后,江颜逸派出去的人带着伤回来了。人是韩诩之伤的,因为那几人奉了朱雀使的命令一定要将韩诩之带回去,韩诩之不肯走,一时急了眼就打起来了,韩诩之虽手下留情没有杀人,孰料有一个人在赶回去的路上因没有及时就医而伤势恶化,竟送了命。江颜逸看到几名手□上的伤,气得狠狠一掌拍碎了桌子,对其中一人道:&ldo;你去通知井星主,墨凉镇那件事不用他办了,我亲自去。&rdo;翌日,江颜逸佩着噬魂剑,单骑向墨凉镇驰去。韩门在墨凉山上,墨凉山下方圆百里都是墨凉镇的地盘。其实这次江颜逸要办的事和韩门有些关系,他原本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韩诩之知道,才动用了两名星主去办事,自己则垂拱不沾。如今揽到自己身上,每天除了赶路还要看手下呈上来的密折,真真是心力憔悴。等半个月后他赶到墨凉镇,本想先着手办事,只是心里实在气不过,便搁下手中的公事提着剑往山脚下去了。韩诩之正坐在院子里面发呆,忽见一个家仆慌慌张张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块朱雀纹银牌,嘶哑的嗓子压低了声音唤道:&ldo;七少爷,又来了一个。&rdo;韩门的排行是将同辈人排在一起,韩诩之虽只有一个亲生哥哥,加上堂兄弟,恰好排名第七。他不悦道:&ldo;又来了?我都让人回去告诉他……&rdo;他顿了一顿,突然话锋一转,问道:&ldo;一个人?&rdo;他这时才看清家仆手中的牌子,劈手夺了过来,惊讶道:&ldo;难道是他亲自来了?&rdo;他将牌子收入袖袋中,匆匆忙忙向外走,低声道:&ldo;别惊动别人。&rdo;家仆忙道:&ldo;小的知道。&rdo;韩诩之赶到山门口,只见江颜逸遥遥骑在马上,一袭金凤黑衣,形容好不肃杀。江颜逸的衣服不是黑的便是白的,自韩诩之认得他后,他已很少再着白衣。韩诩之微微蹙眉,上前几步,正待出声,却被江颜逸抢先了话头:&ldo;韩诩之!你定的五年之约只怕不必等了!&rdo;他亮出手中的剑,狭起眼冷冷道:&ldo;今日我就取你性命。&rdo;韩诩之叹了口气,隐约有些不耐烦之色:&ldo;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做的好事,我还没同你算账。&rdo;江颜逸正欲纵身飞上前开打,听他这样一说,不由怔了怔,动作也放缓了:&ldo;我做了甚么?&rdo;韩诩之道:&ldo;琴箫楼的楼主厉海泊是不是你派人杀的?&rdo;江颜逸双眉微颦,好似想要辩解,却又缓缓吐出一个&ldo;是&rdo;字。韩诩之叹了口气,又问道:&ldo;那你知不知道我六哥的妻子是厉海泊的女儿?&rdo;他口中的六哥是他的堂兄,在同辈中排行第六,名叫韩松之。江颜逸沉默片刻,极浅地点了点头。韩诩之苦笑:&ldo;你……你真是……&rdo;他自暴自弃地阖上眼,道:&ldo;罢了罢了,五年之约就此罢了。你想要我的性命,现就拿去罢。&rdo;他闭着眼等了许久,耳边只有山风呼啸声,却始终没有等到江颜逸的动静。他疑惑地睁开眼,只见那人双目赤红,握剑的手不住颤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ldo;为什么。&rdo;韩诩之怔了半晌:&ldo;什么……?&rdo;江颜逸曾潋滟的双眼中如今满是绝望与委屈:&ldo;就为了一个厉海泊,你要跟我断五年之约?&rdo;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竟颤了起来。韩诩之气得笑了:&ldo;分明是你一见面就说要杀我,我不想跟你动手,只是遂了你的愿罢了。&rdo;江颜逸左手鞘,右手剑,缓缓归剑入鞘,吸了吸鼻子,尽力使自己的语气无波无澜:&ldo;如果,我不想杀你了呢?&rdo;韩诩之怔了怔,却见江颜逸垂下眼,低声道:&ldo;厉海泊与张蚨有旧交,张蚨从星宿宫偷出来的一件秘辛我们找了许多年也没找到,厉海泊不承认是他拿了,可探子查下来,东西的确是在他的琴箫楼里。他知道了秘密,不能不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