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槊敏放心道:“好好,那就好。”
从扎针到输上液,周絔行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一声不吭。
家庭医生走的时候,周槊敏说:“小行,去送送方医生。”
睡梦里陈继没再皱眉,睡安稳了。
周絔行转身去送方医生。
到了门口,方医生拿手指周絔行道:“你啊,真像你爸。我真服了。”
周絔行只能说:“嗯。”
方医生道:“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上次我过来给老爷子检查血压的时候听他说,小继挺喜欢你的,既然这样就好好的啊。要是再这么凶把他吓到了,你得不偿失啊。”
周絔行道:“嗯。”
方医生摇头道:“唉,我走了。”
走两步又转过身,面如菜色地低声责备道,“第一次什么经验都没有你得戴东西啊,不戴他肯定发烧。”
周絔行闭了闭眼,还是只能说:“嗯。”
“这次我真走了啊。啊这种事还能让我见证两代人,我真服了。”
方医生抱着自己的医药箱跑得很快,仿佛周家有洪水猛兽,最后叮嘱,“冷静一点,别学你爸。”
人已经走很久早没了身影,周絔行依然站在客厅门口,应了一声:“嗯。”
不知道应给谁听。
周槊敏早看见陈继手腕上的淤青了,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周絔行送完方医生回来,他的手杖立马扬得高高的,满脸的愤怒。
周絔行站着动也不动,一副任打、赶紧打死的神情。
乌沉木的手杖发颤地举在半空,周槊敏没下去手,重重地敲击地面,看了一眼卧室确定门关严了,在走廊里道:“这是能乱来的吗?!”
周絔行低声说道:“是我不好。”
周槊敏道:“昨天你俩吵架了?”
“没,”
周絔行只说,“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周槊敏恼羞成怒道,“难不成还是小继钩引你?!”
想到前天晚上陈继在浴室里打开腿,周絔行不合时宜地想,哥当然钩引过他,钩引完还不负责。怎么有人那么好,连他的呼吸周絔行都觉得是一种引诱。
周槊敏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但是如果小继因为你自己作不要你了,我希望你别哭也别求我!我帮不了你!!”
周絔行坚声道:“哥不会不要我。”
周槊敏拂袖离开:“混账东西!我上辈子肯定作孽了。”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里空空如也,陈继却不觉得饿。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和棉球,他意识到是因为葡萄糖,所以才不觉得饿。
“哥。”
见他醒了,周絔行立马喊了一声。
陈继侧眸,看到他笔挺地跪在床边。
他咬牙:“咳现在知道错了是吧?”
嗓子染血一样沙哑,每个字说得都很费劲。
周絔行道:“对不起。”
随后祈求,“别怕我。”
当看见床沿摆着几样东西陈继和它们面面相觑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就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