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痕,道:“我不属于这里,是你非要带我过来。”
“哥,我不知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絔行说,“但你只能属于这里。”
卧室只开着一盏床头灯,视野昏暗,他的眼睛很黑,里面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偏执东西:“你必须属于我。”
眼泪从陈继的眼尾一颗一颗地滑落下来,始终持续着:“没有分开的可能吗?”
周絔行声音变轻了:“你半夜不睡,是在思考该怎么和我分开吗?”
陈继:“你回答就是。”
周絔行问道:“你想离开我吗?”
陈继没出声,只是用泪眼朦胧的眼睛哀伤地看着周絔行。
周絔行站起来了。
他垂着眸居高临下,安静地凝视被他困在眼底的陈继,转身向门口走。
陈继没有喊他,因为他知道周絔行不是为了离开。
“咔哒。”
卧室门反锁了。
周絔行回过头来,站在遥远的阴影处,说:“陈继,不要再跟我讨论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我不是好人。再说下去,就算爷爷在这儿也救不了你。”
“我没想让谁救我。”
陈继说道。
他赤脚下床,先是踩在床边柔软的红色地毯上面,然后是有地暖的地板,一步一步走近周絔行,就像一个喝醉了的人,仰脸看他。
没有要离开的意图,周絔行浑身的刺软化下去:“哥”
世界猛地静止了,耳边空荡无声,只有像风袭过的呼呼音。
陈继踮脚吻了周絔行。
第一次。主动。
他双手轻轻搭在周絔行锁骨的地方,不管不顾地撞上去,周絔行感到一抹刺痛,紧接着眼底酝酿出不可思议的风暴。
吻技青涩却热烈,陈继在笨拙地舔他的唇缝,想撬开他的牙关。周絔行身体突然疯狂地战栗起来,不可思议化为致惊致喜,他箍紧陈继的腰,反客为主地把人压在门板上,又把他的手圈勒定在头顶,完全由自己掌控。
“我没准备好不能。”
陈继抖着声音说。
周絔行压抑道:“不做。”
他说:“我亲亲你。”
凌晨十二点,陈继和爷爷穿过落了一层白雪的马路,互相扶持着走到祠堂。周絔行在周渡唐曾经建立的地上车库里发泄,搏击桩被他打得微微颤动。
每一拳砸上去的声音似乎都砸在陈继的心脏。
他承认,他心疼周絔行。
他爱周絔行。
明知周絔行“很坏”
还是想要靠近他,想玩儿命地对他好。
比起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疯把他拉进地下室的周絔行,现在的周絔行更饱满,更加“恶”
。可陈继只想紧紧地抱抱他。
陈继像一滩水似的软在周絔行怀里:“我现在确定了,你的一拳真能打死我。”
周絔行:“我不会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