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贼似地蹑手蹑脚靠近窗格,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小的窟窿,凑近了朝里头偷看。
屋里同样黑漆漆的,床榻四周又垂着帐幔,实际上根本看不清,只能隐约瞧个大致轮廓罢了。
高炎定不死心,在窗洞前不断摇头晃脑以此改变视线方位,企图能找到某个“突破口”
好让他一窥真容。
可惜忙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失落之下,只能打算再悄悄地潜回自己的寝居。
谁知,刚一转身险先撞上一堵“墙”
,他惊魂未定下打眼一看,赫然是明景宸本尊站在眼前。
高炎定有些被抓包的不淡定,先制人地问他:“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在睡觉?”
“这话该我问你罢,你不睡觉跑到我窗前做贼是怎么回事?”
“……”
高炎定挠挠脸,闭了嘴良久不言,好一会儿才讷讷开口,“你背上好些了么?还痒么?”
明景宸:“……”
他实际上是有些无言以对的,最后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两个问题前天你就问过了。”
“嗯?那没事,方才我问的是今日你好不好。”
高炎定强词夺理道。
明景宸苦笑,“今日白天你也问过了,你不记得了?实际上你已经一连问了好几日了。”
“是么?”
高炎定对着头顶的月亮绞尽脑汁,然后灵机一动,“现下已经是新的一天,昨天白日里问的,自然就不算数了。”
明景宸不想在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上和他多费口舌,便将祸水东引,说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若是不信,便去问薛苍术。”
高炎定自言自语道:“她呀,我自然也是日日要问的。”
见人转身欲走,他连忙追了上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没在里头睡觉?”
明景宸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难道今后我起夜也得要事先告知与你?”
“也不是不行……不,我是说,当然不用。”
明景宸的睡意早在现这家伙站在自己窗前偷窥时就散得差不多了,他走进屋里将灯点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解渴。
高炎定学人精附体,也在他身旁坐下倒了杯水慢慢地啜饮。
这人真是越古怪了,明景宸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只想将人快些赶走,“你不回去睡觉?”
将茶盏搁在桌上,高炎定道:“被气得睡不着。”
“哦?”
明景宸来了兴致,能让高炎定生气的事,自己肯定得知道了高兴高兴,“说来听听。”
原本就不是什么机密,说给明景宸听也无妨。
“今早有个书生来王府寻我,说是他的老师生前写了一部书,鉴于曾和我祖父有过约定,这人去世前便要这书生修订完手稿后,来安宛亲手烧给我祖父。”
“后来呢?”
这事初听没什么不好,传出去反而还是段佳话,能让高炎定气得睡不着,必定还有内情。
高炎定道:“那手稿初看不错,可越到后头越觉得不对。那书生的老师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