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旭意识到她在隐瞒,心中隐隐不安,说话也没什么耐心,“不说也行,我自己去查。查个人还难为不了我。冯冯,其实我没什么好怕的,我觉得在东屿市,多少都有人卖我个面子,那些不卖我面子,不识趣的,我也有办法收拾,只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只是不喜欢得罪人,并不是不敢得罪人。”
冯清辉大声说:“你爱怎样怎样,先从我家滚出去,赶紧滚——”
她吼完嗓子有些沙哑,但心里却很舒服,举起沙发上的抱枕,边推搡边撵人,顾初旭握住她的手腕。冯清辉无法动弹,握住紧扣她的手腕想要用力挣脱,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又被按回去。
桎梏下,她挣脱着转了个身,脚尖刚落地又悬空而起,被从后方抱住,坚硬的胡茬刺穿单薄布料,挣扎时摩擦她的后背。没两下她就气喘吁吁,走不掉,又转不过去身,被动的任男人乾住,弓着背得不到舒展,额角涔出细细一层薄汗。
“男女力量悬殊很大,意识到了没?”
她有些烦躁,鲜红的指甲陷进坚硬的手臂中:“滚蛋。”
“我不喜欢你说滚什么的,能不能换个词?”
正说着说着,小茉莉房间忽然传来一声闷闷的撞击声,紧接着就传来小孩子嘤嘤哭声。
两人还没起身,刘姐就从房间出来,瞧见他们一愣,冯清辉顾不上其它,来不及穿着,光着脚就往次卧跑。
小茉莉卷着被褥坐在地上,湿漉漉的眼睛看看门口三人,撇起嘴,委屈地哭起来。
顾初旭低声问:“摔哪了?”
她咬着手指只哭不说话,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脑勺有个鼓起的红包,一时心疼不已。
小茉莉虽然是女孩,还算皮实,被他扶着站起来,撅着屁股趴顾初旭肩头含泪嘟哝了句,男人探手一抚,湿且温热,还真尿裤子了。
他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安抚她说:“没关系,没关系。”
随即招手安排月嫂去拿干净的小裤。
冯清辉还没说话,他低头说:“小孩子尿裤子不能责怪,要安抚,一般都不是故意的。”
她说:“我知道。”
接过刘姐手里的东西,默不作声帮女儿换上,顾初旭在一旁搭手。
冯清辉解释说:“她最近起痱子,所以睡觉的时候没用纸尿裤。”
顾初旭点点头,“以后能不用就要再用了。”
看着小茉莉头上的包,两个人都没心情再闹,他去冰箱取冰块冷敷。
老师葬礼这天下着小雨,似乎特别像电影里的桥段,葬礼总在阴雨天进行。
她穿了一身长袖的收腰黑裙,买的时候展静说特别像参加葬礼的衣服,好像平常穿不大着,冯清辉那段时间怀着小茉莉,腰身有些臃肿,觉得这样的衣服显瘦,而且打折力度很诱人,于是买了。
但她从没有合适的场合穿,当然她更想一直压在箱低。
她打着一柄白色透明的小雨伞,连把手都是白色的,小茉莉本来要来,但年纪太小,况且墓地不是什么好地方,田瑞兰说什么也不同意,老一辈的人忌讳颇多。
老师也算是有些作为有些声望的人,追悼大会举行了一整天,介绍她的生平,心理学上取得的成绩。冯清辉作为得意弟子,自然也被邀请上台追念了十一分钟。高校里很多老师前来送别。
第74章
冯清辉静静看着雨幕,神情凝重,身旁站着孙至岳,两人全程没语言交流,跟老师的子女拥抱辞别,扭头往墓地外走,形单影只。
黑色的高跟鞋被草地弄湿,长着青苔的路面有些湿滑。
她走到停车的地方,收了伞坐进车里,膝盖隐痛,症状似乎很像风湿。
她昨夜没休息好,太阳穴跳痛,正准备要走,车窗被敲响,孙至岳收了伞,不顾毛毛细雨的侵蚀,手扶着车顶歪头看进车里,“能不能上车讲两句?”
冯清辉握了握方向盘,微微眯起眼说:“要不改天,我今天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