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苏皇后想花蓠了,便会传召她。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宸王,应该是在他四岁之时,他跟在婉姐姐身边很是黏人,两人不像叔嫂,倒像对母子。
那时他见了自己,总是喊一声:“花蓠姐姐。”
刘氏知道他是宸王的那一刻,心情很是复杂。
这让她似乎又回忆起了往事,长姐苏婉产子雪崩,父亲苏仲行战胜归来却被砍了头,母亲花氏一夜间白了头,苏府被抄家,苏家全府上下三岁以上男丁全部流放。
好歹当今圣上还有些人性,念及苏家世代立下的军功,赦免了苏府女眷沦为官妓,只是降为了平民。
她恨,恨所有皇室中人,也包括齐君烨。
但她也自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想恨,却恨不起来,也无能为力。
若是冲动,不仅是她自己,夫君与几个孩子,包括苏府都得受连累。
“这些年真是辛苦您将皇侄养大。”
刘氏面不改色:“什么皇侄?我不知道。”
实则内心如翻江蹈海般忐忑,宸王怎知自己将七皇子抱走了。
齐君烨见她不肯与自己讲实话,也能理解。
“云知礼便是本王的皇侄吧?”
刘氏望向宸王,她是知道齐君烨是在苏婉身边长大的。
但她怀疑,婉姐姐的死与皇上脱不了干系,一边是宸王的皇嫂,一边是宸王的胞兄,她不信宸王会为了婉姐姐,而去对付她的皇兄。
“不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
“云夫人不肯信我也是人之常情。”
齐君烨压低声音道:“皇侄手臂有处麒麟胎记,皇嫂临终所托,让本王好好照料皇侄,还望云夫人信我一次。”
刘氏望了齐君烨一眼,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敢将小五的身份透露出去。
她笑了笑:“宸王说笑了,我这里哪有您的什么皇侄,您不去皇宫里去找,来寻我有什么用。”
可接下来宸王说的话,让刘氏越来越震惊:“云夫人,白玉龙形佩在皇侄身上吧?”
“这块玉佩是本王送给皇侄的见面礼,若夫人不信我,可以将玉佩摔碎,里面藏有虎符。”
“虎符?”
刘氏当然知道拥有虎符意味着什么。
拥有虎符者,便可以统领京城的二十万玄甲军。
先帝驾崩后,虎符便丢了,当今圣上可是秘密寻找虎符多年未果,没想到虎符竟然在他们云家。
如今玄甲军虽听圣令,但只要拥有虎符的皇室中人一露面,那最终玄甲军还是会听从拥有虎符者的命令。
齐君烨道:“正是,那是父皇在世时留给我的,在皇侄未出世前,我便送与了皇嫂,作为皇侄的见面礼,皇嫂在临终前,曾告知我玉佩在皇侄身上。”
刘氏被齐君烨的话惊的呆住了。
她取出白玉龙形佩:“您说的是这个?”
因云知礼还小,刘氏不放心他戴在身上,这可是他日后认亲的唯一物件。
她便一直将白玉龙形佩藏在了自己身上,本想着长大后再给他,告知他自己的身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宸王接过白玉龙形佩,见正是自己年幼时找专人定做的那块。
他用力将白玉龙形摔在地上,玉佩四分五裂,宸王弯身,捡起虎符。
“云夫人,收好了。”
刘氏接过虎符,心中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
宸王竟能把虎符留给小五,那她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宸王。
她紧绷的一根弦似乎松开了。
“没错,小五就是七皇子,您的皇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