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的宫里点了熏香,又在四角都放了暖炉,整个寝宫里都温暖如春。
可时春柔只觉得浑身发冷,阵阵打摆后,冷汗随即浸湿了后背衣裳。
“娘娘,我……”
她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贵妃含笑,“本宫知道你如今和督主恩爱,就连先前皇上让他去万佛寺里办点事情,也是都带着你的,听说,还亲自背你上山呢,叫本宫都羡慕得紧。
这样日日跟着,肯定知道督主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了,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讲督主平日里都什么样,都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叫我也热闹热闹就行。”
可时春柔仍旧语塞,“其实我和督主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样好,虽然做了督主夫人,但实则,在东厂里和一个婢女也没什么分别的。”
她的意思,是说自己目前没有任何关于墨云渡的黑料。
而宁贵妃压根不信,当下便冷了脸。
长叹一口气,“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用在我的好妹妹身上也是一样的。”
“娘娘,臣妇没有那个意思的。”
时春柔赶忙回答。
“那就是,你压根没把我这里当娘家,也没把我当姐姐?”
宁贵妃继续问。
她抬手扶额,一副虚弱模样,“去把我的薄荷丸拿来,头疼得不行。”
旁边的李德全当即拔高音调,阴阳怪气的,“督主夫人,真不是咱家说,这做人啊可不能忘了本,你能有今日还不是都靠贵妃娘娘提携?
怎么出去了几日之后,便全部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你看看你这样,害得贵妃娘娘头痛都犯了,你难道不会于心不忍?”
宁贵妃搭腔,“李德全,不要这样,该吓着春柔了,本宫头痛和她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忧虑太重。”
继而又看向时春柔,“不过我们情同姐妹,也好久没见了,的确有几分想你,只是奈何这个身体不太好,就留你先住下吧,等我好点了,再拉着你一起叙旧!”
时春柔自然想拒绝,“若是娘娘不舒服,臣妇还是先不叨扰了,等娘娘好点了臣妇再进宫来就是。”
刚准备转身,两个长得五大四粗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督主夫人,这边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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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柔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用力蜷缩成一团。
心底无声叹气。
看来自己不说出什么关于墨云渡的秘密,是很难离开宁贵妃这里了。
可,她没什么好说的。
连着待了一晚上,时春柔仍旧一言不发。
传到宁贵妃耳中,她气得直接砸了手里的燕窝玉盏,“嘴可真硬,忘本的东西,现在连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
李德全递眼色让宫女收拾满地狼藉,又上前安抚宁贵妃。
“贵妃娘娘,别为这个丫头动怒,伤了自己金贵的身子可不值当。”
宁贵妃当然也知道这个理。